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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文宫震,景帝怒,赐贡士!

严山明拄着龙头拐杖,手捧着一纸黄卷,走出了文宫大殿,凝望着残阳如血,周边浓云滚滚,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轻轻地将龙头拐杖往大理石地板上一敲,一艘御风舟如潜艇浮出水面般,从大理石底下缓缓凝实。

他在严之文的搀扶下,坐上御风舟,叮嘱一句,“好好搜集鸣州诗篇。”

“是。”严之文恭敬地点点头。

御风舟呼啸一声,朝皇城内的玉清宫方向飞奔而去,几息不到的功夫,严山明便来到了玉清宫。

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御风舟,将拐杖一敲,御风舟便如烟般化于无形。

玉清宫外的太监见到严山明,赶忙上来扶着他缓缓踏上殿门外的玉石阶。

刚走几步,严山明就听见玉清宫内传来景帝无能的狂骂声。

一名蟒袍太监匆匆进来,在黄吕耳边说了几句,便退下去。

景帝盘膝而坐,静闭双眼,胸口大喘气,吹着胡子。

“主子,严阁老在殿外候着,有事启奏。”黄吕附耳上来,悄然道。

“让他进来。”

“宣严山明觐见。”

严山明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步入了玉清宫。

“赐座。”

黄吕搬来一张红木圆凳。

“谢陛下。”严山明坐了上去,将黄卷递给黄吕,“臣启陛下,东南沿海的江州城今天举行一场院试,一名为苏诚的秀才,作出了一篇镇国之诗,特来呈奏圣上。”

黄吕将黄卷递过去,景帝象征性地瞄一眼,就递还回去,这么大逆不道的诗还成了镇国之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臊得他这张老脸就差撕下来,做成擦脚布,给景国的老百姓们人手一条。

“严山明,这事,你怎么看?”景帝嗤笑一声,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严山明眼中似空洞无物,语气平和道,“按太祖定下的律例,鸣州之诗者,赐封贡士,来年可直接参与殿试考核,镇国之诗更是亘古未有,赐来年一甲及第,也未尝不可。”

“依你所奏,直接赐明年的状元给他了?”

“微臣拙计,望圣上乾纲独断。”

景帝不屑一笑,“连阁老重臣都如此推崇这位学子,朕若是再与之为难,夺了他即将到手的秀才头衔,死后免不了落个嫉贤妒能,心胸狭隘的名讳,光作一首诗,就要朕把明年状元的头衔给他,是不是太儿戏了点?”

严山明惊觉话里有话,表面像是在吐槽自己修道遭儒生唾骂,实则是在警告自己揽纳人才的心思不要过重。

“祖例不可违啊,就赐封他个名誉贡士参加明年的殿试考核,朕倒要看看,他是否有真才实学。”

“皇上圣明。”

……

江州城,文院内。

盘旋上文院上空的乌云,闪电,怒雷,狂风仍旧未褪去。

镇国之诗,举国震动,天地也为之撼动。

苏诚仰望着虚空,仿佛看到了圣人的虚影,正在一点一滴地凝实。

在朱子柳、程浩、纪随云三位大儒、城中百姓看来,天地间,泼天的浩然正气在凝聚,圣人的虚影巍然而立。

百姓们被这股强大的威压所折服,纷纷匍匐而跪。

苏诚拱手朝空中的圣人一拜。

一缕金光从乌云缝隙间洞穿,浮现出一把精致小巧的毛笔,缓缓地落在了苏诚的面前。

苏诚伸出右手,握住笔杆子,那一刻,乌云散去,闪电消失,怒雷殆尽,狂风息止。

只有残阳如血,染红了整座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