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既然与九重天和人世间都已无缘，那便是注定要留在咱们冥界了。幽冥使者你做的还挺顺手不是吗，以你的资质，很快就会坐到一方冥君的位置的，至于人世间那些烦恼事就且随他去罢！”

灵儿冷笑着斜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那我就直说了，”郁律正色道：“那不周山并不是好去处，你不要同九黎残兵趟这浑水啦！”

“怎么说？”

“你之听了魍魉那厮的一面之词，知晓那不周山是什么地界吗？那昊天殿又是什么境地？”

“是什么地方？”

“是人界唯一能够到达天界的路径，终年寒冷，常年飘雪，非凡夫俗子所能徒步到达的。”

“我不是凡夫俗子，即便是也非去不可。”

“那黎天是他宿命如此，本就是煞星转世，天生就注定是不得好死的命数，惹出了捅破苍穹的大祸，分尸碎魂不得往生原本也是他概要承当的罪责，这些是难以逆转的天命，你何必固执起来，将自己好不容易存留下来的元神也折腾进去？”

“你才生来就不得好死！”灵儿怒目圆瞪，愤然起身，公然叫板道“少和我提什么宿命，命数的，我一概都不相信！天命要他不得往生，我就偏要他或转过过来，天命不允，我就逆天改命，天地不容，我便让天地倾覆！”

“你这是疯了吗？郡主能不能稍稍冷静点，近日复生之后，怎地如此急躁易怒起来？我说了那是天命你不信，你细思过往种种，就晓得我说的是不是了。”

她猛然记起很多年前，首阳山上的那个曾经被黎天他们发掘出青铜铠甲的山洞里，他们看见了很多棺椁，看见棺椁里躺着的几具尸首，有两个正是她和黎天的模样，看着那具尸骨同她自己一模一样的着装，身量，发饰，她险些吓得灵魂出窍。

那时候，天下传说的沸沸扬扬的是有关山何笔，谁能得到山何笔就能签下帝王契，成为一统天下的赢家，那时候，同样疑虑重重的黎天还对兽神族的奢比尸强良等说道，“我们要来寻找的乃是签下帝王契的山河笔。没找到别的，却找到了一处古墓，里面横陈着我和灵儿的尸骨，还有里面金木水火的几幅棺椁难道是尔等的尸骨？难道说，签下帝王契的山河笔，实际上是我们在场诸位的性命吗？”

熟料一语成谶。

成就了黄帝轩辕一统河山帝王基业的不正是支离破碎的土地上，有熊和九黎将士的堆积如山的累累白骨。是死去的输一千计的将士们，是死去的九黎国的兽神族将领飞廉屏翳，死去的九黎君黎天，甚至死过一次的灵儿。

山何笔从来就不是河图洛书那类的具体的某一样实物，而是战场上看得见的腥风血雨，满目淋漓，是那些来不及掩埋进坟冢的层层叠叠的未寒的尸骨。

郁律说的半点不错，一切的一切都是宿命。

望着她怅然肃穆的神情，郁律便明白了她所思所想，松了一口气，叹道：“若非我及时来阻止，你定要被那魍魉拐去不周山，幸好幸好。”

却出乎意料地听见灵儿纠正道“你误会了，我仍旧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