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龙嵴堡,负责接待罗宾的还是上次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官员克来伯。将怒涛军团暂时安置在城外的军营后,罗宾和费曼便跟着克来伯进入了龙嵴堡,他们要去看望重伤在床的古德伯爵。
罗宾三人骑着马走进龙嵴堡的城门,一条笔直的中央大道在他们的面前延伸到视线的尽头,罗宾注意到,中央大道两侧的居民房几乎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悬挂着黑旗,在大街上,行人几乎人人一身黑衣。
这是红曼帝国的丧葬习俗,在家门口悬挂黑旗,身穿黑衣,都是证明家里死人了。
古德伯爵的军队主要由龙嵴堡的自由民组成,这场战争的惨败使得龙嵴堡元气大伤,二十岁到四十岁的青壮年几乎战死了将近一半。
罗宾还记得他第一次进入龙嵴堡时的感受,那时候这条中央大道非常的热闹,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道路的两侧各种商店琳琅满目。
而现在,一眼望过去中央大道上一派凄凉的景象,街道上人影稀少,道路两侧的店铺也大多关门歇业,从那些紧闭的门扉里面可以隐隐约约的听见女人和小孩儿的哭声。
两个穿着黑衣的中年男人从罗宾的马旁边迎面走过,罗宾听见他们在小声议论:“听说了吗?古德伯爵似乎要不行了。”
整个龙嵴堡都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这座城市如同死了一样,罗宾骑着马走在龙嵴堡的中央大道上,感觉就好像置身在一座巨大的棺材里面,四周压抑的氛围让他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克来伯骑着马走在罗宾的左前方,他今天也同样是一身黑衣,下巴上满是未刮的胡茬,一脸的憔悴。
罗宾也是刚刚才知道,克来伯的哥哥也随军出征,作为古德伯爵的贴身护卫,为了保护古德伯爵战死了。
一路沉默,面对这样阴沉的气氛,罗宾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到达伯爵府,罗宾和费曼先是接到了古德伯爵小女儿的接待。
古德伯爵膝下原本有一儿一女,大儿子二十五岁,在这次出征中战死了。小女儿名叫巴蒂亚,只有十六岁,还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非常感谢两位来看望家父。”
在会客室里,巴蒂亚身穿一袭黑裙,拘谨的站在罗宾和费曼的面前,满脸的悲伤,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她被女仆带进会客室,整个人似乎有些魂不守舍,脸上隐约带着泪痕,说话的时候眼睛也不看着罗宾两人,甚至没有行贵族礼。
如果按照正常贵族见面的标准来看,巴蒂亚的行为其实非常失礼。但是,罗宾能够理解她现在艰难的处境,父亲重伤,哥哥战死,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来说,这等于她的天一下子塌了。
像是接待客人这样的工作,原本根本不可能轮到巴蒂亚来做,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撑起整个家。
费曼与古德伯爵是老友,所以与巴蒂亚还算熟络,他立刻心急的说:“巴蒂亚,带我去见你父亲,看看我能不能帮帮他。”
听了费曼的话,巴蒂亚的眼睛里似乎一瞬间亮了起来,她用力的一点头:“费曼叔叔,罗宾男爵,请两位跟我来。”
片刻之后,巴蒂亚将罗宾和费曼带到了古德伯爵的病房。
这是一间十分古朴的房间,作为一个伯爵来说,房间里的家具说不上豪华,墙壁上挂着几副古德伯爵自己画的风景油画,彰显着他的格调和品味。
此刻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古德伯爵正躺在上面,身上盖着雪白的被子,紧闭着双眼。房间的角落里还站着两个黑衣女仆,随时伺候在古德伯爵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