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羽西开门见山，径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庄子瑜。

大家紧张地盯着庄子瑜，生怕她一言不合就拉下脸来。谁知道她听完后欣喜地问道：“我也可以跟你们一块儿去吗？”

林樾立刻摇头：“不行。你从小没有经历风浪，应付不了这事。”

“我和你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还有羽西。”庄子瑜委屈地撇嘴：“她能去，我为什么就不可以？”

“这不是去玩，很凶险的。庄爷爷最疼你，万一你受伤了，那我们大家可吃不了兜着走了。”林樾耐心地解释着。

庄羽西适时插嘴：“你留在这里，如果天亮之前我们还没有回来，就说明我们就遇到麻烦了。到时你去帮我们搬救兵，好不好？”

庄子瑜只好妥协道：“那你们刚刚说的，找我是为了什么？”

“借狗。”

庄子瑜弯腰抱起年年，不舍地看了几眼，递给林樾：“年年生气的时候可凶了，输的时候跑得也快，你们太担心。你们救出徐元姐姐后，见好就收。”

离开的时候，顾念突然让大家等她一会儿，迅速地溜回自己的房间里带上了大刀。

大家看见她的刀都眼神一滞，司徒计然则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哇，顾念你这是要干什么？”

“书里说天帝少女厌恶弓箭，要是真的有这回事，可能用大刀对付它更加好使。而且，云野弓传闻是秘境里的堕羽仙所做，那天我在秘境里又听到了新的怪响，我担心是云野弓在召唤堕羽仙之类的秘境生物。为了安全起见，今天就不把它召唤出来了。”

一行人悄悄出了远香堂，一路向北而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路上静悄悄的。他们没有点蜡烛，小心翼翼地避开夜巡的人，借着月光一路前行。可是想到队伍中还夹杂着一只狗，每个人都悬着一口气。

司徒计然不时碎碎念叨：“年年它会不会突然就狂吠起来，然后我们就被发现了……”

“你再说话，我们就会被发现了。”沈碧珂不满地打断他，瞥了一眼林樾怀里的狗，催促道：“走快点吧，万一它真的叫起来，我们真的麻烦了。”

一路有惊无险地过了徐子彧的小木屋，大家悬着许久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司徒计然瞥一眼林樾怀中安静地闭目养神的年年，语气欣慰：“这狗真是懂事，一路也没有叫。我真没有想到庄子瑜今晚上这么好说话，还想着……”

林樾将年年放在地上，从袖子里掏出金鸾鹤羽，看着面前站着的四个人，有些发愁：“一次只能飞三个人，我们要怎么分？”

“不用拿金鸾鹤羽，你们在这等等我。”庄羽西说完这话，转身拐进了菖蒲丛中，留下四人面面相觑。

“她这是干什么去？神神秘秘的……”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看见一只硕大的鱼从菖蒲丛外拐过来，庄羽西怡然自得地骑在上头。他惊得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浮屠鲸……竟然是真的！”

“什么是浮屠鲸？”

“书上记载的海中之王，大者长千里，小者数十丈，眼如明月珠，额间有一个印记，像是佛塔，所以被称为‘浮屠鲸’。在其他鲸鱼眼里，它就像是个哑巴，所以她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亲属或朋友。它唱歌的时候没有人听见，难过的时候也没有人理睬，每日孤零零地游荡在盐湖海上。”

他还想说话，听到庄羽西招呼，连忙跟着爬上去。

庄羽西俯身贴在浮屠鲸的眼睛旁，过了一会儿，浮屠鲸便缓缓游动起来。

沈碧珂惊喜地看着它向浮岛游去，忍不住问庄羽西：“你怎么发现它的？”

“当时我一个人等得无聊，就想这里的浮岛如果真是秘境的钥匙，那这么重要的一个地方，肯定会有船，不然人怎样过去？于是我在周围仔细找了找，船没找到，不想碰见了它。于是我请它这几天待在附近，等我们再来的时候载我们过去浮岛。”

“它真的能听懂我们的话？”

“浮屠鲸的耳朵藏在眼睛后面，你凑过去讲，它就能听懂。只是可怜它听不懂族类的话，只能一个人孤独地待着。”

浮屠鲸载着五个人悠悠前行，留下了一路破碎的月光。靠近浮岛后，大家陆续从浮屠鲸上下来，庄羽西却坐着不动，说道：“我留在这里守着它，你们进去吧。行事机灵点。”她拍拍年年的脑袋，看着它的苦瓜脸，叮嘱道：“谁伤你，狠狠地咬回去。”

顾念领着他们轻车熟路地进入到秘境里。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夜晚时候进到秘境里面。秘境的一轮明月高悬着，将疏林草地照得亮堂。

沈碧珂还是第一次进入秘境，打量了好一会儿，疑惑地问：“这就是秘境吗？原来它就是一处荒野啊。我爹走镖的时候，为了省时间或是躲开劲敌，就会走这种地方。既然秘境是这样的，那徐元肯定还活着。”

“你怎么知道？”

“荒野里其实很好生存的，有小动物，有果子，还有木头可以生活。只要她找到了水，又能躲避野兽，就能够活很久。”沈碧珂神色轻松地说道。

“不错，”顾念想起梦境里的场景，说道，“在我的梦里，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有一潭月牙形状的水。”

“那我们就先按月牙形状的水潭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