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庆看到曹兴行路艰难,一行一拐,连忙上前,搀扶其手。曹兴如枯木的手掌紧紧捉住曹庆,语气嗝噎地说道:“孩子,难为你了,皆是我无能,方让家族走到这般田地。”
“我大道不显,留在家族尚有善终之时,此乃我私心。子侄天资尚可,若是苦心经营,会有成材之时,兴旺家族之日。”曹庆微然一笑,安抚老者。
“霉运曹氏。”曹兴叹息一声,神色暗淡:“既然如今由你当家,有些事也该向你交代一二。我们曹氏在东荒立族二百余年,本是筑基家族,奈何仙缘血脉受阻,每代灵根资质最高仅为真灵根,且每代仅有一人,而诞下灵根子嗣后,妻娘皆寿命不长。此非霉运,而是诅咒!”
“诅咒?”曹庆嘀咕一声,他虽修真资质低下,但为人聪颖,早对家族血脉有所猜测,却没想到居然与诅咒有关。
“我们曹氏本是中都地域金丹家族,两千年前曾兴旺非凡,家族修真子嗣繁多,偏生遭元婴家族昊阳姬家迫害,一夜血流成河,无数族人死于非命。
更是抽取族人血液,施展绝嗣血咒,意在断绝曹氏血脉。我们这一脉侥幸躲过大屠杀,却也遭追杀足足千余年,一路逃窜,来到东荒靠近外海的绝灵之地,算是躲过一劫。
家族老祖散尽大半家财,从靑玄门换取一枚家族建令,在此地扎下根,为我们曹氏留下血脉,其担心身上血脉被追踪,不久便自绝命途,借东荒绝灵之地掩盖血脉气息。
如今历经两千余年,实则诅咒已微弱不显,家族子嗣灵根已算好转。你也勿怪叔伯自命不凡,实则皆是我之错,一心想要壮大家族,重回中都报仇血恨,偏生害了他们。”曹兴说到动情之处,热泪盈盈,脸上悲怆不已,若不是曹庆搀扶着,怕是已塌倒在地。
曹庆从未想过家族居然还有这般深仇血恨,倒是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对于两千年前曹氏家族的辉煌,他是难以感同身受,但对修真命途的艰险凶恶属实多了几分真切体会。
修真家族宗门之间的争斗博弈,绵延上千年,誓不罢休,更是施展绝嗣血咒这般恶毒手段以绝后患。
“曹庆,我跟你说此番事宜,并不是让你报仇雪恨,只是让你谨记,遇事需低调,一山还有一山高,金丹家族在元婴势力面前,不过尔尔。吾命哀矣,怕是熬不了多久。如今只能苦了你,至于家族往事,到你这辈便就此了绝,让孩子们好生存活吧。活在仇恨之中,难免郁郁不可终日啊。”曹兴哀叹一声,身上死气萦绕。
曹庆本就无报仇之意,对于家族上一辈的命运多舛,他是看在眼里,如今只想好好将子侄抚养长大,自家找几门妻妾,开枝散叶,过完这一生便也作罢。
更何况,即便他有报仇的心思,也无从着手,如今家族修为最高也才练气三层,凭这般修为,别说找元婴家族报仇,便是出门溜达一圈都自身难保。
道途不显,家族动荡,命运多舛,唯着眼眼前事,方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