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乃很少接触其他的人，哪怕老夫三令五申……这样执拗的孙女，是驾驭不了这只庞然大物的。”

星川义雄叹了叹，紧接着又嗤笑着说：

“旁支尽是些专干蠢事的废物。”

对于对方的意有所指，平清行随即心领神会。

那些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没见什么成效的所谓的“私家侦探”、十有八九就是星川家的旁支雇佣的了。

当然，星川义雄可能得负一半的责任，没准他也出手阻拦了“私家侦探”们的调查。

只是这是星川家的家事，平清行不好评价什么，他也只是想保证星川铃乃的安全而已。

“铃乃的夫婿、是我挑选许久才定下的，那小子是有才能的，再加上本就不逊的家世，接下星川家的担子并不难……

“可惜不够稳重，还未入星川家的门便一命呜呼了。”

平清行忍住了想要吐槽的冲动，但也没想接茬，“入赘”什么的也与他无关。

见平清行没有反应，星川义雄像是被拂了面子，脸皮不由自主地抽了抽，便生硬地转过话题：

“文化之日，你可能去吊唁那些已经作了古的文人？东京有很多作家的遗址……”

“我没有这种习惯，往年的这个时候，也只是会多读一些书。”平清行回道，“神楽坂附近，倒是有很多名人故居，诸如岛村抱月、尾崎红叶和泉镜花师徒……等等等等。”

一说起这些，星川义雄反倒来了兴致，“可读过尾崎红叶的遗作——《金色夜叉》？”

“只是粗略翻看过，”平清行实话实说，“泉镜花的也曾涉及。”

“看你这口气、对他们的作品不是很喜欢……”

“喜欢不起来，只留了些印象。”

即便平清行明白表示不太熟悉，可星川义雄还是自顾自的问，“尾崎红叶和泉镜花之间，你倾向哪一个？”

“非要选的话，那就只能选尾崎红叶了。”

尾崎红叶与泉镜花虽为师徒，但两人作品的流派、风格都不尽相同，也可分割为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

总之，星川义雄的潜台词里，是在询问平清行的为人处世，而清醒如他，自然是现实的。

“「雀啄食米一、二十粒，身处米袋也不能一次吃尽」。”

星川义雄语重心长的引用《金色夜叉》里的句子，话里话外，带着些许没有直说出来的言外之意。

“你既然知道岛村抱月，”他接着又问，“听说你还收了几個学生？”

“……”

如无意外，平清行大概知道星川义雄特意提起岛村抱月、是为了表达什么了。

“岛村抱月和他的学生的下场，应该不用老夫多嘴。”

‘果然……’平清行毫不意外。

岛村抱月因为与他的学生相恋、结婚一事，遭到了当时社会的非议，以及文坛猛烈的抨击，直到他因病而死，而他的学生兼妻子也在不久后自杀身亡。

资本家的触觉可谓无孔不入，就连平清行和天海晴奈的关系都被查得一清二楚，不过星川义雄这赤裸裸的暗示，似乎揶揄的意思更多。

而实际上，平清行也被星川义雄广博的知识震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