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县翻看着剽袭而来的诗词曲赋，张善行打了个喷嚏。

“也就这么多了，可不能忘。”不算厚的小册子被翻得支零破碎，他有些郁闷，“古代工艺不太好啊，不然过个塑多好。就这点念想了，说不定过几年就全忘了。”

人的记忆就是这样，总会忘记很多久远的事情而不自知。张善行很怕自己忘了。

“不能忘了自己从什么地方来的。”他顿了顿，“虽然没什么用，好歹是个念想。”

次日，三姑娘一行人上了船。没多久背着行囊的雀舌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帘中。

“船家，你家船那么大，给小女子留块地方呗。洗衣做饭我都会。”

“姑娘，雀舌似乎在和我们说话。”高勤指了指俏生生站在岸边的灰衣小丫头。和昨天不同，她一身朴素灰衣，如果不是声音出彩，几乎认不出来。

“好啊。”作为这艘船暂时的主人，三姑娘发话很管用。没多雀舌就背着东西，上了船。

“小女子雀舌，是个卖艺的。昨晚上北地那些来讨饭吃的花娘说京城繁华，我就去看看。幸亏你们好心，不然今天还走不了呢。”

雀舌眼睛咕溜溜地转，发现岸边嚷嚷着找人，连忙蹲下身，没有半点狼狈地问：“你们东西装好了没？现在开船还能早些到京城吃饭呢。”

余州到京城水路至少要走五天，哪里来的早些去吃饭？

三姑娘让人开船，蹲在雀舌面前，“你是来找我的？”

“大姐姐好，我叫雀舌，今年十三了。最会唱歌，也只会唱歌。您要不买了我，没事解闷逗趣？一文钱就够了。”

这倒是个有趣的丫头。

三姑娘站起身，看着岸边老鸨龟公打扮的人沿着水路追赶，顿时明白这是个偷溜出来的。

“哼，他们骗我进什么红还是绿的香楼，我才不要去。雀舌生是鸣翠柳的人，死是鸣翠柳死人。才不要去做那种一根玉臂万人枕的勾当。”

说着话，雀舌下巴都快翘上天了。高勤用脚尖戳了戳她，小丫头一个不稳，直接趴在了甲板上。

“大叔就不能对女孩子温柔点？你这样讨不到老婆的。”

雀舌拍拍衣服坐起，揉揉肚子，解开包袱开始吃点心，之后从水囊里倒出温热茶水，冲着奶疙瘩喝了两杯，满足地喘了口气。

“可累死我了。”

这丫头逗趣，看得玄雪玄齐也觉得有意思。玄雪丢了个铜板过去，那含义不言而喻。

“哼，我才不是为五斗米折腰的丫头片子。再说了你年纪那么大，我才不要跟着你。”

玄雪脸黑了黑，摸出一把匕首，冲着她挥了挥。

小丫头立马跳起来，胡乱收拾包袱，用极快的速度跳到三姑娘身后。伸出来的手里用帕子托着雪白的云片糕。

“吃了，我就是你的人。大姐姐我和你说，这两天我在青楼都见过他们三个，都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托付终身，我跟了你，不能把我指给他们。”

“这死丫头。”高勤没想到被一个丫头片子揭了老底。

忐忑地看向三姑娘，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跟着高陆或是总算露底的指挥使。

他干巴巴道：“姑娘别听她胡言乱语。”

三姑娘笑而不语，径直进了船舱。她对高勤几个人的私事没什么兴趣。爷爷既然敢把人交给她，就证明他们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就算做了……她摸了摸腕间挂着的串珠，本来是她自己做的东西，又被赤莲道人加了几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