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雁整夜都不曾合眼，清柔睡在她的身旁倒跟一头小猪一样，还打起了熟睡的小呼噜。

等黎明时，院中终于响起了些细碎的声音，似乎有人离开了。

清雁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方才按捺住了没让自己爬起身来，就像在之前夜深时，陈四叔匆匆回家，她也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一样。

长辈们讳莫如深的秘密既然不想让她和清柔知道，她便顺从此意，只作不知。

但若此事真要伤及家人，她就是拼了自己这条性命不要，也得保护家人周全。

这样的念头在心中来回盘旋，耳中听着院内渐又恢复了平静，清雁终于是躺不住了，起身穿衣，悄然推门出去了。

夏日的清晨总是难得的凉爽，清雁身着单衣，在闻见院中带着露珠的青草香气时，竟还觉胳膊上都起了些鸡皮疙瘩。

她便搓着双手，直往厨房去了。

陈四婶最是辛勤，每天一大清早的便为全家人做早饭，近日虽家中频有变故，却并未例外。

见清雁进来，陈四婶本在灶下心事重重的坐着，抬眼便笑了起来，“怎么今日起这么早，柔柔呢，还在睡着么？”

清雁点了点头，蹭了过去，在娘亲膝边蹲下，将脑袋轻轻放在了她的膝上。

陈四婶心中软了软，眼眶也发涩了起来，但话到了嘴边到底又咽了回去，只将颇为粗糙的手掌轻抚了抚清雁柔顺的青丝，柔声道：“厨房里又是灰又是烟的，不干净，这么长的头发你昨天才洗过，等会儿弄脏了今天又要洗了。”

清雁只管撒娇，不肯起身。

陈四婶也是无法，只得哄道：“雁儿乖，娘亲早上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水煎包，你先去洗漱，再把柔柔叫起来，我们一起吃早饭，好不好？”

她们母女间能有现在这样温馨的时候，是当年清雁刚来时，想都不敢想的光景。

她只觉鼻子酸酸的，却没有依言起身，只瓮声道：“娘，爹和二哥是不是去找爷爷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本想装傻到底，但家中陡生变故，有清柔这样一个真傻的便也罢了，她还是想帮家中分担些压力的。

感觉轻抚头顶的温暖手掌骤然一顿，才听陈四婶轻叹道：“你这孩子，心思也是太过细腻了些……”

但这话音未落，只听她忽然道：“柔柔，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清雁忙抬起身来回头一看，只见清柔正站在门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赤着一双雪白如玉的脚，轻薄的外衫都快委地了。

即便是朝夕相处血浓于水，但清雁还是不得不被她这恍若天人的美貌震惊到，如此当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伍九文学ujiuen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