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念俱灰的王柏成失魂落魄的来到白霖两人身旁,也不说话,就那么随意的一屁股坐在雪地里,任由融化的冰雪浸湿了裤子,嘴里咬着一根香烟没有点燃,香烟的过滤嘴都被咬得稀巴烂,嘴里弥漫着过滤嘴的苦涩味道。
三个人半晌不语,默默看着打扰战场的士兵,还有楼房里吵吵闹闹的普通人群。他们在喧哗,在收拾行李,哪怕此时已是深夜,仍然止不住许多受到惊吓的普通人仓惶如丧家之犬般逃离这是非之地。
“人心,散了啊!”
王柏成沉默许久,终是忍不住感叹一声,说不出的落寞与无奈。
白霖坐到王柏成身旁,拍着他的肩膀,露出笑意“老王,你也不要太过绝望,这日子不就是起起伏伏嘛,哪能一帆风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柏成转头,明白这个说得轻松的家伙是在安慰自己,不由得自嘲道“当初他们几人一同反对你的做法,说实话,我也不赞成,后来,经历了几次争斗,死了好几个,如今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人还在,也不知道当时听你的会不会不同?”
白霖拿出打火机,给他将那根过滤嘴都已经被咬烂的香烟点上,又摸出一根烟丢给林老,老人破天荒的抽起香烟。
“形势比人强,不低头只会死更多的人,我现在孤家寡人,树挪死人挪活,你说我们去外面闯闯会不会……”
林老话未说完,白霖就摆摆手,道“我这段时间就去外面转悠了一圈,更加混乱,绥城这点动乱只能是毛毛雨。在我看来,要想在这乱世活下去,不防将这绥城打下来,完全把握在手里,只有如此才能徐徐图之。”
“你说的轻巧,单单是之前那无数的亡魂就能让我们全军覆灭,谈何掌控绥城,哪来的徐徐图之?”王柏成当即反驳道。
白霖一笑置之,也不再与之争辩,王柏成确实是个人才,单单是在当初七八个人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绥家军的首领就可见一般,只不过再有才华,在面对以往从不曾抗衡过的鬼怪魍魉也会乱了方寸。虽然如今对于争名夺利没有了任何念想,可是父母亲人都在这里,就算白霖再冷血,也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更何况当初之所以离开绥城,可不是他想要离开,而是被那个八字胡的阴险男子给逼的,睚眦必报的白霖会以德报怨?
也没和王柏成两人说自己要去哪儿,白霖孤身一人就走出了囤隆营的大门。
之前被那八字胡男人逼得离开绥城,如今实力大涨,自然就去还回来。
白霖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处于什么阶段,不过也不会太低。
当初在地狱看见地藏等人的绝世大战,可谓是神仙般的手段,白霖自问达不到那种惊世骇俗的地步,不过也不会太过看低自己。
一路前行,没有刻意追求速度,双方距离本就不远,白霖踏雪而去。拉上连衣帽,整张脸罩在宽大的帽子里,不自觉的想起小男孩齐林的一番话语,如果说完全心如止水肯定是假的,不过也没有太大的波澜,自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做过,也就不会那么遗憾了。
大街上空荡荡,看不到半个人影,那么陷入梦乡,要么陷入死亡,生与死,有时候真的挺简单的。
孤零零的巍峨宫殿门口,李易山背负着双手,神情淡漠,静静的听着几个下属的汇报,直到所有人说完,他的嘴角才浮现出一缕笑容,看着这几个下属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绥城掌握在我们手里,巡检大人也就无话可说,估计今夜过后,整个市都是我们的天下,那个所谓的天堂组织也不过是虚有其表,不值一提,不错,你们表现得很好,明天随着我一起去见巡检大人,说不得会得到些赏赐。”
下方几人立马弯腰低头拱手,嘴里喊道“谢大人。”
李易山嗯了一声,脸上露出笑容,道“不管局势如何乱,只要我们步步为营,总会盼出头的。”
轰!
一道沉闷的声响传来,李易山眯了眯眼,视线所及处,一道通体漆黑弥漫着黑雾门户坐落在前方,一个脑袋笼罩在帽子里的模糊身影朝着这边走过来,那人看似动作缓慢,却只跨了几步,就来到了几个下属身后。
帽子下,那人露出笑容,一口洁白的牙齿在幽蓝的鬼火照耀下格外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