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陈琯!呵呵,既然陈太傅这么有骨气,敢当着我的面骂我主圣上,想必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吧?既如此,那本帅就成全你!来人,拖下去斩了祭旗!”
“是!”两旁亲卫如虎狼一般上前架住陈琯就往外拖,陈琯欲哭无泪,拼命挣扎解释:“冤枉啊!这真不是我写的!我写的是‘兹盖伏遇大渊皇帝乾坤之德甚溥,日月之照无私......不怒之威,既追踪于汤、武;好生之德,且俪美于唐、虞......’还有、还有‘文轨既同,永托保存之惠;云天在望,徒深向往之诚......感深念咎,俯极危衷......’
我真的是来请降的呀......怎么会这样呢......冤枉啊......饶命呀......”
陈琯的哀嚎之声越来越远,语调也越来越凄惨,柳明诚丝毫不为所动,直到哀嚎声戛然而止!
随后士兵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正是陈琯血淋淋的人头!
南越使团的随从们都吓傻了,一个个哆哆嗦嗦不敢说话,有那胆小的已经嚎啕大哭起来了。
柳明诚冷冷道:“尔等冒犯天威,本该一并处死,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帅便只斩首恶,饶恕尔等了!责令尔等立即返回南越,替本帅警告权知弘,若再不知好歹,大军南下之日,便是权氏亡国灭族之时!勿谓言之不预也!”言罢,轻甩衣袖,亲卫们蜂拥上前,持棍棒将众人打出。
在场的渊国官员除了柳怀心知肚明之外,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不明白原本应当一团和气的受降仪式怎么变成了出征仪式。
柳明诚不理睬别人怎么想的,当即传了中南军区众将官到刺史府议事,柳怀则留下来给一塌糊涂的受降仪式收尾。
“红毯都收了吧,地上的血都清洗干净!台子也拆了!”
“世子,那个南越使臣的尸首怎么办?”小厮玖和上前问道。
柳怀略一沉吟道:“给他寻副好棺材,好好装殓埋葬了吧!需要多少钱你到公账上去支就是了。另外再给我准备些香蜡纸钱,晚上随我去祭拜一下。”
“那那几个人......”玖和压低声音又问道。
“多给些钱,让他们往北走,走的越远越好!”
“诶!那小人去办事了!”
望着玖和的背影和远处板车上的尸身,柳怀心情有些沉重。
没人比他更清楚降书为何会变成檄文了!
早在一个多月前,他就寻来了一个仿照字迹的能人、一个伪造印章的高手、一个修补锦缎的名匠和一个惯于飞檐走壁的飞贼,又从原来的东吴旧藏中找到了几件南越给东吴上贡的奏表、从南越人手里买到了陈琯的几封书信。万事俱备之后,只待南越使臣一到,便趁夜调换了原来的降表,改成了今日这封檄文。
虽说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渊国,可面对陈琯的遗体,柳怀依旧心有戚戚焉:原来这就是二叔说的“弱国无外交”,覆巢之下焉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