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精灵族文化的尊重，言思硬着头皮看完了整场奇怪的祭祀仪式，目前精神上还有些恍恍惚惚的。

萨麦尔带小人类到席宴桌上，给她剥了一些坚果在盘中，倒了一杯花茶，各式各样的糕点他也端来不少。

“你还没吃饭，快吃些东西。”

言思乖乖点头，她确实有些饿了。

看着剥的完好的果实，她心里猝然生出些不好意思，伸手就拿起一个未剥开的坚果要亲力亲为。

“谢谢，萨麦尔，我可以自己来。”

恶魔却把她手里的坚果收走了，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

奈何这里人太多，他还得端着架子，既不能笑、也不能语气太温和。

“你先吃，一会儿我们要出去的……今晚，你想一直跟着我吗，小言思？”

“要跟。”

恶魔垂眸犹豫了一下，眉头悄悄皱起。

“那、可能会看见一些不好的东西，也要跟我吗？”

闻言，言思心口乱了一下。

不好的东西……

多多少少也见了些，跟在他身边，这些东西是躲不过、避不开的。

“萨麦尔，带我的话，会拖累你办事吗？如果不会，我还是想跟你。”

“好。”

萨麦尔默默倒了一杯花酿酒，又加了很多蜜糖在里面，抿一口觉得味道差不多后，不声不响地推到小人类那杯花茶旁边。

“喝些酒……甜的，好喝。”

放她一人留在这里，是不可能的；可带着她，他狠戾的一面暴露事小，要是有血淋哒滴的场面吓着她就不好了。

“谢谢，我其实不喝酒的。”

说这句话时，言思难以控制地心虚了几分——

上次她喝那么多酒，不会让萨麦尔误以为自己很喜欢喝酒了吧？

“真不喝么？”

“嗯。”

“要不还是喝一些吧……”

“我喝茶。”

这么执着地让酒，言思心里多少还是明白些他的用意的。

“……好吧。那我自己喝！”

恶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郁闷地垂着眼、托着腮，又叹了几口气。

言思忽视了他的小情绪，把目光完全聚集在了一个美丽的小姐身上——也就是刚才的那个混血舞姬。

她此时换了一身齐胸礼服，裙身淡紫色渐变为橙色，黑色绸带束腰，头发高高挽起，站在精灵王子身侧。

明明没有过于华丽的粉饰，却比在场精心打扮的精灵还要出众、还要引人注目。

她的仪容仪表俨然就已经是一位贵族了，即便她的身份是混血。

察觉到小人类赤条条的目光后，她微笑着向着二人的方向走来。

“萨麦尔少主，美丽的小姐，我是伊瑞，一名舞姬。”

伊瑞颔首行了一个礼，举止优雅，落落大方。

言思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道:

“你好漂亮啊……这条裙子穿在你身上，像是晚霞……”

“很荣幸能得到你的夸奖。”

伊瑞给了小人类一个温柔的笑靥后，转而面向恶魔，语气也严肃了些:

“很抱歉，奈尔斯殿下刚才的言语有些失礼了，还请少主不要在意。我愿意献舞一曲，以示歉意。”

“不必。”

萨麦尔对她的语气和对旁人没什么不同，都是平淡冷漠的。

他起身，朝小人类伸出手。

“我的人类喝醉了，得出去醒醒酒了。言思，走。”

她那愣愣怔怔地盯着舞姬看的模样还真像是喝醉了一样。

“……嗯。”

言思收回视线，很快就牵住了恶魔的手，跟着他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