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拿酒来!酒呢!”
“太子殿下,您都已经醉了,可不能再喝了。”
“是啊殿下,酒多伤身,你还是早些歇着吧,奴才去给你温一碗姜汤过来。”
“都聋了是吗,本宫要酒!你们这群杀千刀的,连我的话都敢不听,是不是想死了?”
宗人府的偏殿里,尘洛昭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拎着一个酒壶对几名太监破口大骂,唾沫横飞。原本华丽的蟒袍就这么被拖在地上蹭来蹭去,弄得污秽不堪。
几名宗人府的内监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领头的一个老太监满脸苦涩的说道:
“殿下,您就别为难小的们了,这两天给您送了这么多酒已经是坏了规矩,再给你拿酒,小的们命就没了。
太子殿下,您就行行好,放我们一马吧。”
他们这群太监是最难的,朝臣们可以对太子避而远之,可他们不行啊,还得照料太子的日常起居,若是寻常人他们也就不管了,可太子毕竟是皇长子,日后万一得势,岂不是先拿他们开刀?而且鄢轩甫私底下给这些太监送了不少银子,托他们好好照料太子。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啊~
“混账东西,本宫现在还是太子!还没有被废!让你们拿酒就拿酒,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尘洛昭怒目圆睁:“你们这几个狗奴才,活腻歪了是吧?本宫不仅要酒,还有美姬伴舞!去乐姬坊找几名美姬来,陪本宫饮酒!”
“殿下,万万使不得啊殿下!”
老太监砰砰的直磕头:
“若是被陛下知道您在宗人府还叫了舞姬,奴才们丢一条命事小,太子殿下您可是会被陛下斥责的啊!”
“陛下?不要跟我谈陛下!”
尘洛昭估计是酒喝多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大骂道:
“他说我是个无父无君之徒,他自己就是好人吗?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结党营私,贪污舞弊,难道他当太子的时候就没干过这些事?凭什么他能当皇帝,我只能被关在宗人府!
天理何在!”
几名太监吓得魂不附体,砰砰砰的直磕头:
“殿下噤声,噤声啊,这话可说不得!”
“噤声个屁!”
尘洛昭猛地提起手中酒壶狠狠往门口一摔:
“本宫没有这样的父亲!有本事就让他杀了我,这个太子我不稀罕,谁爱当谁当!”
“砰!”
“嘎吱~”
酒壶怦然落地,碎得七零八落,酒香四溢,而紧闭的殿门也在此刻缓缓打开。
尘尧就站在房门口,用一种极度失望、愤怒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儿子,高渝站在门外,服侍了皇帝一辈子,始终处变不惊的老太监这回也慌了,大气都不敢喘,刚刚太子殿下的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
“此事与奴才们无关啊!”
“砰砰砰!”
几个太监人都吓傻了,拼了命地磕头。
尘尧咬牙切齿地盯着尘洛昭,最后愤然离去,冷喝一声:
“在场内侍全部杖杀!”
“起驾,回宫!”
从始至终,皇帝都没有跟太子说过一句话,但眼神中那种失望让尘洛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酒一下子就醒了,双目无神,一声痛彻心扉的哀嚎响彻宗人府的夜空:
“父,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