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一个年轻男子。

眉眼雅致，如刀削雕刻般深邃俊美，他大抵是个军人，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子冷冽萧肃的杀伐之意。

惊蛰沏茶，山南端水，白北冥斜靠在柜台后面笑眯眯道，“这位公子可是要买些什么？刀剑长戟，盔甲戎装，骏马坐骑，小店什么都有。”

男子轻笑，看着白北冥的目光更像是越过他，放在不知名的虚空，“我想买一场婚礼，不知先生这里可有卖。”

白北冥一顿，随即笑了，“有。”

这场婚礼是为一个叫林窈的姑娘准备的。

他和林窈第一次见面，是在七岁那年。

一日他在自家后院子的老梧桐树下习剑，剑谱和剑都是父亲请的教习先生送给他的，教习先生年轻时是江湖盛名显赫的剑客，剑是越行剑，寒刃点茫，行走若游龙。

人人都道他深得先生真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剑术，日后必定青出于蓝。

突然就听见一声轻笑。

他抬眼看过去，一个青衣姑娘坐在高墙上摇晃腿，一左一右束着两个花髻的脑袋也一摇一晃的，她边吃糖葫芦边笑，“风夜归，你的剑法太难看了。”

这姑娘便是林窈。

风夜归微微蹙眉，拿出帕子擦拭长剑，半晌才看向青岱石墙上俏生生的青衣姑娘，“你怎知我叫风夜归？”

林窈吃完了最后一颗山楂，舌头顺着嘴唇舔了一圈还吮了吮手指，这才笑起来，“我就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