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我们败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县兵匍匐在高文脚下，嚎啕大哭。

“什么！”高文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这个三十多岁的地方官，动作犹如年过半百的老人。

“李县尉呢？”高文的声音在颤抖。

“他已经死了。”

“啊？那么其他人呢？”

“要么战死了，要么当了俘虏。”

“你是怎么回来的？”

“是刘骏放我回来的，他让我转告大人，说你送给他的大礼他笑纳了。”

“什么！”高文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啊？一千人啊，一千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居然打不过一群农民！”

县兵何时见过高文如此失态，赶忙将他搀扶起来，道：“他们不是农民，他们有好多弓弩，还穿着铠甲，拿着我们没见过的大刀，弓弩只是发射了几轮，兄弟们就死了几百人，还有那些大刀，只要我们一挨上，准会被砍得头破血流……”

高文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们，他们哪里来的武器？”

“不知道，李大人攻上山去后，突然看到他们的武器，也吓得六神无主。”

“你们竟然攻上了山！打不过为什么不逃跑？”高文愤怒地咆哮，“李昌，李昌，你个废物，逞匹夫之勇，害死了这么多人！”

“不，怪不了李大人，我们中计了，小洼山的每一处哨卡都只有一些农民把守，见到我们就逃跑，我们便一路追上了山，他们埋伏在山下的人就堵住了我们的后路，结果我们就被包围了……”

“够了，够了！”高文一拍桌案，“我……”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来。

……

这一仗双方伤亡很大，众人清理了一个下午才将尸体堆积起来火化完。

一个高句丽人骂骂咧咧道：“这些狗日的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就该让他们暴尸荒野！”

另一人道：“小声点，这是上头的命令，说是死人必须火化，免得感染瘟疫。”

“嘿，你这次杀了几个？是不是要升成仆从军二等兵了？”

“升个屁，还不知道怎么算功劳呢！”

“哈哈，你放心，刘将军这人虽然狠，但从不亏待有功之人，你瞧马柱、水生那两个，就因为攻寨勇猛立了功，还做了军官，只要咱们这一次也升一级，哼哼，下面的仆从军还不是任你我欺负！”

……

夜晚的小洼山上，议事大堂里，灯笼、火把照得通明。

李昇在汇报战况统计，作为军法队的队长，刘骏将统计战损和战果等事务交由他来完成，以便可以把奖惩落实得更为准确，军法队作为执行军法的部门，自然要负责奖惩的执行。

战损：刀盾队战死十五人，仆从军战死两百九十人。弓弩队、陌刀队、军法队无人员伤亡。

战果：斩杀官兵五百三十八人，俘获四百六十二人，遵照将军吩咐，将残废的、重伤的放了回去，仍有俘虏三百九十人。

战功：根据初步统计，弓弩队射杀官兵两百三十人，陌刀队斩杀官兵一百一十人，刀盾队斩杀官兵七十七人，仆从军斩杀官兵一百三十一人。

刘骏叹道：“战果辉煌，战损确实大，不过令我意外的是，仆从军仅用木棍木枪和少量铁器，竟然能够斩杀如此多的官兵！”

江力道：“仆从兵打仗都是悍不畏死，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刘骏道：“这才是我想要的兵，要让他们像恶狼一样，就这么凶猛下去！弓弩队为首功，全部晋升两级，仆从军为次功，凡是活着的，也全部晋升两级，其余军队士兵，全部晋升一级，马柱、水生二人升为中尉！郝捷、侯跃升为少校！”

四人大喜，抱拳道：“谢将军栽培！”

刘骏朝其他将领道：“大伙儿不要着急，以后还有的是仗打，只要能打胜仗，不愁无法升迁！”

许逵心中不喜，决定接下来一定要把刀盾队训练成杀人机器，居然让弓弩队和仆从军抢了先，他能忍？

李昇问：“俘虏怎么处理？他们中不少人是汉人。”

刘骏冷笑：“既然是汉人，还助纣为虐，我听说县令高文是高句丽人对不对？”

李良答道：“不错，高文确实是高句丽人，但此人和普通的高句丽人不同，在任期间还是做了些实事的，为官也算清廉。”

刘骏道：“县令的事以后再说，既然这些人甘心受官府的驱使来攻打我们，那么不管他是汉人还是高句丽人，都是我们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