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殷展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认真道：“吸过，很多！”

“很多？”陆小诗怔住，整个人无力的向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的看着身前人。他吸过活人血？真的吸过活人血？

“我已不记得，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当时的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殷展天这才缓缓开口，说出一段尘封多年的往事。

“我虽然记得自己多少岁，却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灵智的。”殷展天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在很多很多年前，在我刚刚转生成僵尸的时候，我大概只能算是一只野兽，我不记得那个时候我害死过多少人，当我的灵智开始觉醒，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我曾试过无数次自杀，可是死不了，每次都死不了，我一次一次的从坟墓里醒来，在我饿的受不了的时候，我就会像一头野兽一样，出去捕猎，唯有鲜血可以让我暂时维持住自己的理智……”

陆小诗靠在墙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坐在椅子上恍惚在讲故事的殷展天。他现在所说的一切，就好像根本不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一切的一切像是昨天刚刚发生过，又像是遥远的只是一个传说中的故事。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可怕？”殷展天毫无预兆的问出一个问题，一时间吓得陆小诗不知所措。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可怕吗？当然是可怕的。可是她怕吗？她不怕！

“后来，我开始救人，我不知道曾经害死过多少人，但却可以不停地救人，只要碰到需要帮助的人，我就会不遗余力的去帮助他们，算是对自己所做过的事情，有一点点的救赎，曾经有一些人被我变成僵尸，然后他们无法控制自己，我只能送他们上路，我找了很多办法，杀死僵尸的办法，可是真正能够杀死僵尸的办法却很少很少，我什么都不怕，不怕光，不怕火，甚至不怕被分尸，因为太过强大，哪怕是被分尸，最后也会在漫长的岁月中恢复过来。”

殷展天说的很轻松，陆小诗却听得很心惊，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真正描述变成僵尸之后的故事，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袒露心扉。

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可以让人忘记一切，也可以让人永远都记得，所有的一切。

殷展天如此清晰的描述着过去的故事，便是因为从未忘记。他从心底深处无法原谅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一切。他将一切都埋藏起来，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可只有他自己真正的了解自己，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是一只流浪在世间千年的僵尸。在这千年的时间里，他经历了太多的故事，杀戮，仇恨，救赎，时间在屠戮一切，时间又在重复一切。

“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殷展天唇角带着冷笑，像是在嘲弄自己的过去。

“我不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但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陆小诗的眼中噙着泪，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哽咽。她完全能够感受到，他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他孤寂的过去，残忍的杀戮，哪怕是想要忘记也永远都无法忘记。

“你真的太仁慈了。”殷展天曾经多次表示对陆小诗的仁慈非常不满。“你的仁慈是好事，也是坏事，而我要告诉你的是，千万不要对僵尸仁慈，你永远都无法知道我们心里住的是野兽还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