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

“刺猬全身上下除了柔软的肚皮都长满尖刺，从来不主动伤害其他动物或者人，它在面对其他动物攻击或者遇到危险时把自己裹成一团藏起自己柔软的肚皮，这样可以避免伤害”

穿着蓝白条海魂衫的20岁左右青年双手捧着缩成一团的刺猬说：它不伤人，还是把它放回后面山林吧。说着少年向山林走去，同伴说：那你去送它去山林吧，林立新同志，我们先走了。

“林立新?外公，这是年轻时的外公吗？”许灿在梦中看着那青年走向山林的背影，觉得有些神奇。一时间，光影变幻。长长的走廊，许灿看到三十来岁的母亲正在责骂一个孩子，许灿忍不住走上前，看到了8岁时小许灿，浅色衣服上有被黄泥脏的污点，一只手里提个装着黄泥的小桶，另一只手抓着泥巴，许灿背后的墙上星星点点分布着刚涂上的黄泥，走廊外盛夏蝉鸣声声，许灿看着母亲低声责备小许灿：别人都在睡午觉，你一个小女孩不睡午觉，跑到这里来玩泥巴，还往墙上涂，怎么这么顽皮的……许灿看着母亲喋喋不休地指责小许灿，忍不住向前想要替小小的自己申辩：不是的，她是因为……，“别在走廊说孩子，进来吧”许灿抬头，外公从旁边打开门，笑着看向小许灿：来。灿灿，到外公这来。小许灿向外公跑去：外公。母亲在后面：许灿，你慢点，你身上都是泥巴小心点，您就宠她吧！孩子会被您惯坏的。许灿知道怎么回事，还是不自觉跟了进入，进屋后，母亲对许灿说：别嘻嘻哈哈，靠墙站好！小许灿靠墙站着，外公对母亲说：你不要什么都不问就怪孩子，孩子有孩子的想法。母亲说：她那么小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顽皮罢了，比男孩子还淘气！外公笑着看向许灿：我们顽皮吗？我们才不淘气呢，对吧许灿，你跟你妈妈说，为什么要往墙上涂泥巴呢？许灿抬起头说：这个墙壁的洞里有大马蜂，他们说大马蜂比蜜蜂蜇人疼多了，大马蜂不采蜜只伤人，我拿黄泥堵上大马蜂就出不来就不会蜇伤外公和住在这里的人。外公说：对呀，看我们许灿多聪明，知道把大马蜂的洞堵上，还很勇敢，堵马蜂洞不怕被大马蜂蜇。母亲无奈摇摇头：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多奇怪的想法，爸，您就惯着她吧，我走了。许灿跟着母亲走出门，突然能听到母亲的心声：她就是淘气，哪里看出来聪明了。许灿看着年轻母亲的背影转头回到外公房间，看着外公带着小许灿洗手，说：许灿，你的妈妈对你严厉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你的妈妈在她不到一岁时，她的妈妈，你的外婆就离开她身边了，所以她没有妈妈陪伴长大，还在学着爱自己的孩子，我们许灿是有妈妈陪伴的孩子，会理解自己的妈妈，对吧？小许灿看向外公，喃喃自语：妈妈没有妈妈。小许灿对外公说：外公，我明白了，妈妈没有妈妈，许灿有妈妈，所以许灿要对妈妈好一点，对不对？外公点头看向小许灿：是的，我们许灿真聪明，许灿你要记得，爱应该是铠甲不是尖刺，要保护我们爱的人，不要去伤害他们，有时候，为了我们爱的人受一点委屈也没什么。外公说着话，亲亲拍着小许灿的肩膀，小许灿看向外公房子窗外的树，问外公：外公，什么是爱？是向我爱爬树上看连环画那种爱吗？铠甲是什么？尖刺是什么？外公看着小许灿说：不一样的，许灿爬树还是有些危险，你可以找个树下有长椅的地方，坐在树下看连环画，至于铠甲和尖刺？咱们许灿慢慢长大后就知道了，小许灿再次看向窗外自语：爱爬树跟爱人是不一样的？铠甲？尖刺？……许灿看着外公和小许灿，心中默想：许灿呀许灿，你以后会明白，什么是铠甲和尖刺？突然之间，一束强光，许灿回头看……

“许灿，快起来，来看，院子里的菜园有一只刺猬，好可爱”许灿柔着眼睛，看了下时间，下午三点半了，果然孕妇嗜睡。许灿看着李牧的笑脸问：你说什么，菜园里有一只刺猬，城市里哪里来的刺猬？许灿低语摇头道：梦里外公放回林中的那只刺猬？怎么可能呢？李牧凑近问妻子：你说什么许灿，我没听清。许灿抬头，双眼明亮看着李牧说：我们先问问物业是不是谁家丢了的宠物，如果不是我们把它送到最近的山里去吧！李牧，我想去看看它。李牧拉着许灿：好，我带你去看看它，真的很可爱，许灿，你以前见过刺猬吗？我先给物业发信息，许灿，我们要不要把它放进家里，它喝不喝牛奶的？对，查一下。许灿轻轻对李牧说：我们先去看看它。

这是许灿第一次看到刺猬，它小小的，自己和李牧站在一米外，它还是紧紧地裹成一团，许灿轻拍丈夫的手：李牧，先别说话，别吓着它了。李牧马上捂住嘴用很小的声音说：我吓着它了？许灿笑着点头：“可能是的”，慢慢地，那小小一团的刺猬渐渐舒展下来，2只小小的耳朵冒出来，然后小小的脑袋也露出来了，绿豆般大小的小小眼睛黑黑亮亮，小小的爪子匍匐在地上，那小刺猬看过来，李牧很低很低的声音说：许灿，你看，是不是很可爱？许灿拉着李牧说：我们回去吧，别离它太近，就让它在那里，等物业回复。

接着来李牧和许灿在廊下看了那只刺猬许久，看它吃一会儿菜叶往菜园里面爬一点又探出脑袋往外看，一会儿李牧说：物业回复了，是隔壁去安吉玩，孩子从安吉山上捡的。

许灿说：原来如此，那邻居说这个刺猬他们打算养着吗？不行的吧？李牧叹息说：邻居说不要了随便我们处理，物业也这样说，我去给它弄小木屋养在菜园？要不然先给环境管理局打个电话问问？许灿看着那只可爱的刺猬平静地说：李牧，我们送它回安吉吧！如果可以，问下那位邻居在哪捡的，我们送它去它原本生活的地方。李牧：你不是很喜欢它吗？我们可以问问，可不可以养它，怎么照顾它，也许我们可以养它呢，许灿。

许灿转头认真地看着李牧说：就送它回它原本生活的地方吧。李牧，它原本在那生活，不是买卖的宠物，对吧？我们送它回去吧，好不好？李牧看着妻子，点头道：好，我问下邻居在哪捡的。

李牧开着车，许灿坐在副驾驶抱着装着那只刺猬的小笼子，一言不发，想着把刺猬放进笼子许灿对刺猬说得话：我不是要用这个牢笼关着你，这样你回去路途少受些惊吓与颠簸。许灿手中笼子里的刺猬，依旧裹成一团，像个大的板栗，李牧想起许灿老家树上的板栗，透过后视镜看到许灿些许严肃的面色，终究没有把这句玩笑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