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海三重灵这句话说的很随意，但山吹花和草薙一刀都从这句话里感觉到了无比沉重的分量和沧桑。从斯托利亚几人的反应和眼神中看不到一丝的动摇和怀疑，可就是因为这种坚定的相信，才让背后所有的辛酸和痛苦都加倍的沉重。

“每个人心中所想的正义都不禁想通，因为真正的正义都是由我们这些形状不一的正义碎片拼凑而成的。谁都不会绝对正义，可绝对正义仍旧存在。所以我从来不否定任何人对正义的看法，也理解所有人为了追求正义做出的行为。”

斯托利亚轻靠在桌边，她眼前浮现出霍德里尔和赫劳德的身影，就如她所说，这两人的正义也不完全正确，正是这种不完美才构建出了完美理想的重要性。

“但我相信，只要我们愿意将手中这块拼图交给他人，那融合在一起的想法，就能更接近绝对正义一些。”

卡恩司听过许多大道理，也接受过许多思想的熏陶和改造。他曾想在神官之位上做出一些所谓的「贡献」，力所能及的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些微小的正向改变。可奥格丁告诉他，实现自己的理想，是存在着一个捷径的。

于是他开始盲目的追随奥格丁去寻找这个捷径，这期间经历的杀戮，都被他合理成必要的牺牲来安慰自己最初的反感情绪。久而久之，他也麻木了。开始机械的，墨守成规的去思考一些事情，杀戮也不再需要理由，就算他偶尔会意识到如今走的道路和曾经的初衷背道而驰，他也疲倦的不想回头。

“正义吗——”卡恩司失笑，“我们好像早就不再追求这种东西了，不过都是些愚弄信众的说辞罢了。”

“那你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奥格丁的命令吗？还是你本来就对现在所追求的东西有清醒的认知并真的想要得到它？”但丁问。

“我不知道。”

卡恩司说的真切，眼神中也充满了迷茫。空海三重灵对这种反应并不觉得诧异，她见过太多追求力量的人，追求到最后，他们也忘记了最初的想法，变得只在乎欲望本身。

而卡恩司的反应就是在空海三重灵以及山吹花强大实力的显现下，彻底意识到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并不是峰顶之物。在摸索着前往山顶的过程中，突然发现有人生来便在山顶，那回首来路，这一切的艰辛都变得可笑。

“那你还真是可悲啊。”空海三重灵嘲笑道。

“你们才可悲！”卡恩司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他的双眼失去了原本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毫无理智的疯狂。

“赫劳德，恺撒，皮埃古里，今天都得死在八王宴会上，你们的计划会全盘落空，艾德佩尔也会在兰茵汀和欧莱努斯的联合攻打下陷落，你们的子民会被我们无尽的奴役，你们的土地会被我们无情的践踏，你们的一切，都会被我们彻彻底底的摧毁殆尽。”

“就凭你们？未免有些过于自信了吧。”草薙一刀和山吹花对视一眼，他们都清楚，在这种状态下的人，才是最容易将情报泄露的，所以他们开始有意识的引导起来。

卡恩司邪笑一声：“当然不止我们。我们晨烬会将会和全视之眼还有欧莱努斯的【黑藤蔓】一齐，将现在这个腐朽溃烂的世界彻底改造。”

“阿加雷斯可不会允许你们这么狂妄自大的把世界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山吹花说道。

“使徒？他们终究也只会成为我们手中的棋子而已。我们受到的启示，可是来自始祖。”

“始祖？那些传说中的东西？”

“你们太过浅薄了，始祖的力量绝非你们所能想象的。”

“所以你们的目的是想要复活或者说召唤始祖？”斯托利亚皱眉问道。她不清楚卡恩司此时几乎疯癫的头脑是否清楚自己正在说什么，但她明白这些话可信度很高。

“始祖不需要我们复活或是召唤，他们一直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在伺机而动而已。为了达到遥想纯净的彼方，他们会将这个世界祭献，铺就到达永恒净土的长阶。”

山吹花和空海三重灵还有斯托利亚交换眼神，继续问道：“听起来你们也是被祭献的，那你们能得到什么？”

“我们能得到一切。”卡恩司笑容阴险，让人觉得背脊发寒。

“艾德佩尔覆灭，梅菲特隆彻底苏醒，集齐使徒之力打开穹顶。”

“踏入其他世界圈吸收枢主之力，彻底撕碎世界边缘，泰坦再度来临现世。”

“原初恶冠实现最终祭献，始祖获得锚点坐标，到达永恒净土。”

卡恩司不断重复着某种教义一样的话语，里面的内容山吹花几人大概能够分辨出来其中的意思。这听上去似乎是某种预言，将往后的既定命运如同唱诗一样颂念了出来。

“这是「他」的预言，也是最终的神谕。你们无力阻止，只能目睹预言的实现。”

空海三重灵不耐烦的挥出一刀，卡恩司的表情凝固在离开脖颈的头颅之上。他保持着癫狂的笑容，瞳孔涣散之后，整个面部都僵硬起来。

对于空海三重灵突如其来的杀意没有人说什么，因为从卡恩司的身上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了。只能确定的是，他们为了完成预言中的内容，正极力促成艾德佩尔的覆灭。

“我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空海三重灵开始把扣子挨个扣好，刀鞘的锁扣也重新拉紧了一些。

“准备好去救赫劳德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