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趴桌上等考完下课的徐进听到身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睁眼刚好和右边坐着的女孩撞了个对视。带了一点点淡妆的她留着微微曲的刘海，笑意盈盈的扑闪着眼睛，睫毛跟着微颤，看到徐进睁开眼睛又下意识避开视线，活泼又带一点羞怯。徐进耳边突然又好像传来那句“那你可真是个小天才”，和身边女孩的形象一下就匹配到了一块。哪怕不用开口验证，他也知道那种甜丝丝的清脆声音一定只属于这样的女孩子。不过徐进倒是无意回味，因为他瞥到了这个女生写的慢慢的试卷，偏偏题目又和自己的不一样。他轻轻拍了拍脸，又趴到桌面上去装死。

徐进对着刺眼的阳光，眼睛眯了个缝，发现隔壁桌的女孩戴上了亮金色边边的圆框眼镜，居然还在看着自己，不对，应该说看着自己空白的试卷，像是窃喜一般嘴角挂着一丝活泼机灵的笑意。徐进偷偷瞄着女孩，也被自己逗笑了一样自嘲地呵了一句，正打算换个方向继续睡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坐直起来，按动笔芯，在自己的题目下面划了一条线，又用求助一样的眼神与女孩对视了一眼。

女生心领神会，又瞄了一眼徐进的试题，随后低头在自己的书上翻找起来，片刻，她停下来用笔在62页的页码上划了一个圈，又轻轻敲了敲桌子，示意徐进答案就在这一页。徐进马上哗啦啦翻动自己的书，果然看到了几乎与题目一样的标题，对着女孩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赶紧低头往试卷上抄写起来。写完后试卷展开到另一页，又恬不知耻地在下一道题边上划了线，像刚刚一样靠着女孩的帮助再做了一道大题。

盘算着分数差不多能及格了，徐进合上笔，扫了一眼自己潦草的试卷，满意地笑着挠了挠头发。弯腰趴在桌子上双手合十放在嘴前边向女孩比了个感谢的手势。女生合上书本，轻轻摇头回了徐进一个不用谢的可爱笑容。左手同时小小比了个耶，好像有些得意。

没过几分钟，伴随着下课铃响，老师的声音也早宽敞的大教室回荡，“每一排把试卷传到最左边同学手里交上来。”刚好这时老师站在徐进这一排旁边，右边的同学依次把试卷向徐进这边传过来，他接过右边刚刚那个女孩的试卷，赶紧瞥了一眼试卷上的名字，没来得及停留就被老师全部收走。

收完试卷，教室里叽叽咋咋地聒噪着，带着折叠椅哐哐被弹起的声音，大家都争着向外面走去，徐进坐在原处，嘴里小时念叨着“陶卡卡”三个字。转头却发现那个女生已经和室友汇合，在人潮中挽着手一块向教室外走去。徐进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着半袖的红色长裙，下摆带一点裙褶，可爱的小船袜外面穿着纯白的板鞋。还想再看一眼女生的长相，抬头却只望到像瀑布一样散到腰上面的长发，鬓边的淘气发丝向后微微飘着，一转身，就消失在了教室门外。

突然，左肩上被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吓的徐进一抖。“干嘛呢坐着不走，你写完了没，反正离了手机我是一道不会，等着下学期来补考了。赶紧收拾东西，再不走食堂又要排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淮和于湖山已经站在徐进座位旁边，催着他收拾书包去吃午饭。

徐进反手锤了一下王淮，自顾自收拾起来，心里又嘀咕了两遍那个和本人一样可爱的名字，三人也很快挤入涌向食堂的大军。

并排站在向二楼去的食堂电梯阶梯上，王淮和于湖山还像往常一样讨论着哪个窗口的大一妹妹好看，早把刚刚的考试抛之脑后。徐进站在下一阶电梯上低着头，一根手指搭在扶梯上面乱画，依然是一副颓靡散漫，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这时左边传来唧唧喳喳的三个女生的嬉笑声，他一抬头，站在对向下楼电梯离自己最远处的那个红色长裙的女生，不恰是一个上午坐在身边的那个“陶卡卡”么。只是她好像没看见右边三人，半侧着靠在电梯上和两个室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