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应是刚发生过镖局和劫匪的一场混战,劫匪固然穷凶极恶,但这个镖局的镖师们想必也是殊死搏斗过,最后双方竟惨烈成这样,竟无一人活口?还是说,活着的劫匪劫走了钱财,已然跑路?”
“是什么样贵重的标物,让这群镖师舍生忘死?”
“我是谁?为何对眼前场景毫无记忆,而脑子里,却是与此情此景毫不相关的记忆?苍狼山上那一战,苦等援兵不至,我不是被被箭射下马,被敌人的无数战马碾踏而过,绝无生还可能吗?”
想到当时战场上的惨烈,父兄的惨死,她的心里开始阵阵刺痛。
“友军近在百里开外,我军被合围一天一夜,数次求援,为何不至?”
“还有,我,是.......鬼吗?”
一条掉落在地上的封条,静静地躺在雨水里,上边字迹已然模糊,依稀可辨认出字迹“天熙12年7月封”。
天熙12年?那一战,分明是天熙6年啊?”
这都是哪跟哪啊?我是谁?我在哪?
小女孩茫茫然呆立在暴雨中,看着面前一潭雨水中映出的自己
——那个着一身淡蓝衣裙的模糊倒影:瘦高,披头散发,看不清脸,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她思绪再次出现了对自己记忆的短暂的质疑——我不是才貌双全战无不胜的强家七妹强彦敏吗?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恢复知觉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饿,她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轻轻抖起来。
不行,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找些吃的,恢复体力,才有机会弄清楚心中一个个的疑问。
这时,忽听得一声马的嘶鸣声,她不紧惊喜的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隐隐约约竟然有一匹马在吃着路边被雨打的七零八落的青草,深棕色毛发,高大威猛。
天助我也!她一边惊叹,一边迅速的的跑向马跟前,大雨中马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她迅速的抓到缰绳,一跃而上。
马一受惊,开始原地乱转,乱撩蹶子,企图把她掀翻在地。
她敏捷地拽紧缰绳,熟练地紧贴马背,保证自己不被甩出去。
马开始拼命抗拒,她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腹,左手抓着缰绳末端,右手一掌大力打在马的后背上,马开始毫无章法地狂奔起来,狂奔了好一会儿,这匹又倔又烈的马儿终于停止了挣扎,不再需要她以暴制暴,开始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匀速奔跑起来。
她闲下来的右手突然触到马背上一个微鼓的褡裢,她伸进去掏了一把,竟有一包散碎银子,她心中一喜,顿时有了更强的底气,不禁大叫一声:“好马儿!真是我的福音,以后就叫你福子吧!”
福子像听懂了似的,仰头嘶鸣一声,更快地向着前方跑去。眨眼间,这风驰电掣的一人一马就消失在雨幕里.......
策马狂奔约一个时辰后,雨渐渐停了,她隐约听见前面有马车嘎吱嘎吱行驶的声音,警惕地松了缰绳放慢了速度。
越逼近看得越清了,竟是一个车队,从车辙看,车上应是重物,加上道路泥泞,故而行驶的速度很慢。
莫非.......
她尽量放慢速度,缓缓地经过车队,发现共有十二辆马车,每辆车有一两个人押车,押车的人身上,明显有刚打斗过的痕迹,血迹,伤痕,疲态,恐惧,在他们脸上一览无余。
押车的众人,尤其是最前边领队的那人,骑在马上,抱着把大刀,左脸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全都惊疑地看向缓缓经过的她。
在她骑出车队大概五十步远时,领头的人的脸色由警惕变为惊疑,继而忽的大喝一声:“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