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易的眼神变得锋锐，而后从他的嘴角里吐出了几个让人不敢想的字。

“若璃月无神，无仙，为之奈何？”

唐倚梅直到现在看向知易的眼神才正色了起来——原先的他总是在用高高在上或者说是笑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的姿态去看，觉得知易也不过是一个比较让他赞叹的人精，但是直到这句话出现，他头一次觉得知易可以和他站在同一个水平线说话。

他仿佛看到了四百七十八年前的自己，那个什么都不怕，如同一把刚出鞘的利剑一样的自己。

刻玉瑾的眼神眯了眯：“看来知易先生所知不少啊……”

因为他们家家主就是个整天喊着不敬神的，每天想着如果帝君没了仙人没了该怎么办的人，甚至还真的叫她未雨绸缪到了“帝君没了”这件事情上，知易能想到这一点上，说实话在某些程度上已经逼近一位七星所能想到的了。

“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现在的事实所致。”知易毫不畏惧，看向唐倚梅的那双眼睛里面闪着光。

“帝君已经龙御归天，而仙人怎么可能真的和帝君一样？所谓的寿比天齐，到后来不过也是黄图一抔……而只有人类代代繁衍生息，而今成为了这璃月的煌煌盛世。”

“那，我能不能说，离了仙人，离了帝君，璃月该怎么转怎么转，丝毫不会出问题？”

刻玉瑾几乎是在用眼神向唐倚梅说“他就是个孩子可千万别和他着火”，因为知易说的这番话虽然很冲，但是在所有璃月的明眼人看来，其实都是对的。

只是没有人真的敢说罢了。

“这我倒是挺好奇，你讲讲。”出乎知易所料，唐倚梅真的没生气，抬抬手示意知易接着往下说。

就连知易都有点愣住——因为他是准备好“打窝”的。

拿这种接近大逆不道的事情作为引子打窝，来引出仙人真正对璃月民众的态度，现在的仙人肯定是和七星有所联系的，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旖梅真君突然接近自己肯定是有原因的，否则他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好了。

毕竟旖梅真君来找自己的第一天到现在，天叔已经一周没来钓鱼了……就他那种钓瘾贼大的人，一天不让他钓鱼简直是要他命的，知易是绝对不信天叔突然说“我不想钓鱼了”就不会去钓鱼的。

就他那种人，没说“可以钓一辈子鱼吗”已经是非常克制的存在了。

所以多半是这位旖梅真君和他说“你先去别地儿钓鱼，我要和这位知易小友聊一会儿”，然后这贼仙人就装作喜欢钓鱼的唐老板跑这里来钓鱼了，旁边的刻玉瑾多半是仙人的长随之类的。

结果你告诉我，现在打窝失败，鱼儿不带来的？

拜托，那你要我拿啥打窝啊？

知易暗地里咬了咬牙，还是将自己想的东西和盘托出了：“其实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