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店员十分热情，但我们家的小姐似乎不太适应。”古皮尔解释道。

“噢，这位店员今天刚来工作，请原谅她的不知变通，我尊敬的两位小姐和先生。”经理搓着手，弯着腰的样子让丽格图拉想到一棵在风中摇摆的老树。

“我们想要理查德·阿尔弗雷德的《爱丽丝行于幽林中》。”奥利拉如释重负地说道。

“这个，我们书店的确没有这本书。”经理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两位还有想买的书吗，要是两位喜欢那位作家的作品，我推荐文风类似的——小有名气的青年作家杜亨·贝洛索最近的新作《古堡的礼祭》怎样？又或是……”

“不不，感谢您的推荐，我们已经不需要了。”奥利拉摆了摆手，拉着脸色苍白的丽格图拉离开了书店。

一位贵妇人踏着她们离开的脚步走进书店，那位热情的店员又迎了上去。

“尊敬的富特文格勒夫人！您想买什么书？”店员不改她那热情似火的态度，像只吐着哈气的小狗一样献着殷勤，想来先前的失败是用力过猛。

那位富特文勒夫人早已习惯他人的殷勤，她在店里面走了一圈，“最近有什么新书吗？”

“有的有的！安勒泰先生又出了新的诗集，店里刚好有那位先生新作的精装本，……”

“拿来给我瞧瞧。”夫人平静如水的语气里稍显一丝的兴趣。

那本书就放在展示柜台上，店员很快就拿了过来，“优秀的装帧工艺，艺术家艾萨德参与的插画制作，精美的印刷技术，以及手感厚实的纸张!”

店员对这本书赞不绝口，从客人微微点头的小动作来看，她的确很满意这次的购物。

“需要打包吗？”

“和以前一样。”贵妇人从自己镶满珠宝的小包里拿出几张钞票，“这是给你的，你应得的。”

“感谢女士！”店员欣喜若狂地接受客人的小费，弯腰道谢贵妇人的慷慨。

II.

奥利拉有点后悔没有提前告知克里尔先生自己要买的书籍，依照他正派人的高尚道德，他一定会劝阻自己并给出原因，自己也不会在这条街上吃闭门羹。

问了整条街的书店，那些店主或者店员一听到理查德的名字就跟撞了鬼一样，轻则转移话题，重则请客出门。奥利拉询问缘由，他们则讳莫如深，要不是见奥利拉两人一副贵族打扮，他们差点就要喊警察抓人。

“那个理查德究竟是犯了什么事，一提起他的名字，那群卖书的吓成这个落魄样子？”奥利拉低声咒骂道，表情好像一个要给那群书商下死咒的老巫婆。

“也许真的犯了什么罪吧，不过一本书而已，不必这样生气。”丽格图拉安慰道，“时间还早，我们随便逛逛吧。”

“也罢，就当在这里旅游了。”像是在安慰自己般，奥利拉说道，“先买份今天的报纸吧。”

“你什么时候那么喜欢看报纸了？”丽格图拉疑问。

“也没有多喜欢，就当获取资讯的方式。”奥利拉回答说，圣十字街末尾的十字路口旁刚好有家报亭，还有个咖啡店，“距离中午还早，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休息一会儿吧，刚好我也来一份报纸。”丽格图拉说。

两人沿着街道走到末尾，不同于其他繁忙的路段，这里的马车稀少，行人虽不算少，但也不至于摩肩接踵，路面也干净整洁。虽然买书的体验极差，但在这里穿行的时光至少让她们体会到了人们日常生活节奏的一部分。

古皮尔应两人的要求，选了户外靠里的座位。

“几位想要来点什么吗？”三人还没坐定，拿着小本的服务员就像游戏里零点一过就刷新的NPC一样，突然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一份黑咖啡，两份加糖加奶咖啡和两份米布丁。”古皮尔说。

“好的，请稍等。”说完，那位服务员像阵风消失在三人的面前，又像一阵风般出现在别的客人面前。

“真是惬意啊。”丽格图拉伸了个懒腰，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某位衣着良好的女士的异样眼神。

“我刚刚做错了什么？”丽格图拉有些不安的问道。

“你不过动作稍大了些，别去管他们。”奥利拉抬头瞪了那女士一下，直到那女士尴尬地看向别处时才作罢，“在大街上乱盯别人也不见得有多好。”

“这里的人们对于淑女有着更多的要求，您下次要注意。”古皮尔说，“尤其是在宴会上。当然，对于这种人，您最好不要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