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从未动过将秦末送回去的念头。

他只是不信，秦末会变成一个没一点从前痕迹的样子，再次出现。

至于身份，肖杨从未质疑。

七星石不会出错，肖杨不会，她也不会。

想起曾听过的传说，之月枫又言：“倘若回到当年，神君会做一样的决定吗？”

回到当年。

脑中记忆逐渐清晰，他站至高处，眼瞧着那场爆炸发生，眼瞧着她离他而去，巫人灭族的最后场景。

仅一瞬，雾状散去，只剩细小碎石。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那场灾难仍历历在目，触目惊心的一场硝烟。

而那导致灾难的主犯，仍高挂宇宙间。

倘若重来是否还会坚持，倘若消去秦末的记忆又会如何呢？或许她会变成眼前这般模样，灵魂不过是记忆的载体，倘若没了记忆，那灵魂和灵魂又有何区别。

他做不到。

这世间并非在他股掌之间。

即便丢掉全部自尊只求一事，也不过一句，人生老病死是世间规律。

什么狗屁规律，什么神君，想做的做不到，想留的也留不住。

这一切又有何用。

肖杨坦然道：“神并非万能。”

“切，什么破身份，神若和那巫人一样，只能见证，又有何区别！小神倒是不信。”

肖杨：“这世间一向如此……”

“那便是这世间错了！”之月枫忍不住打断肖杨的话。

“神君或许是忘了，我们都没见过错的，又何来对之说？一切不过是先入者为主，倘若如此，那这世间一言一语岂不是也可看做栽赃。不过是换个由头，谁先说便是了。”

这一番言论倒是引得肖扬发笑。

“神……”之月枫直言，“本神说的不对吗？肖司监。”

肖杨点点头，像是默认。

“倘若先降于此的是小神……”

“哦？你会如何？”肖扬好奇道。

“小神便只身一人打上天去，要神界再不敢奸视蓝月湾。”

“如此狂妄，那群老神仙怕是要慌乱……”

“小神一人，他们怕什么？”之月枫低下头，话抛了出去，至于如何做，能做得如何，这一切都无定论。

肖杨仔细想了想才回答之月枫的话：“打上天去的精神。”

打上天去？

之月枫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神君断不会如此直白。

话在脑中转了又转，像被点醒了般：“司监是要小神……稳守？”

听之月枫言，肖杨又笑了笑：“你呀，什么都不用想，本司监在，蓝月湾就会常安。”

倘若有天司监不在了呢？这话在之月枫心里转啊转，却未曾言。

神君，倘若你只是神灵，小神亦是神灵，那便好。生便生，死便死，顺着规律，周而复始。

倘若之月枫只是之月枫，只看得到眼前的一切，或许就能安心的听天由命。

“如此，那本神就清闲清闲，一切事由就交给司监。司监可要尽职，倘若哪天神君归来，瞧见司监在偷闲，定会大怒。这些还请司监好好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