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

宁玄看着吴痕胡吃海喝，好像没吃过东西一样。

“好吃，我爹妈死后就没吃过好东西了，没钱买。”

吴痕左右开弓，食物的残渣撒的到处都是。

“十岁的小孩子对过去都没有什么概念，我的记忆都是逃亡和杀戮，不记得什么和父母相处的事。”

“那好好补上你童年没有补上的部分。”

“按照管理局的标准，我现在就是待处刑人员，等你们知道完我的过去，了解完我的能力，就可能会用什么特殊手段把我做成超凡器物，或者直接把我杀了。”

“不会，管理局不会苛责迫不得已使用超凡力量求生的人，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在没有外界强大力量干涉的情况下，普通人在大型异常事件中幸存下去的唯一方法，就是接触超凡力量。”

宁玄看着迅速消失的食物，赶忙在变了些食物出来，他的能力杀伤性稍显不足，但在其他方面可谓全能。

“特别是在使用超凡力量的时候，哪怕是非常克制的使用，但也依旧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只是这种情况在现实是少数，但在超凡的世界里是多数，所以管理局不会去苛责那些卷入超凡世界的人，因为这是掌握着这个世界最庞大力量的管理局的责任，也就是我的责任。我没能够及时找到你的世界线，然后提前制止在你世界发生的异常灾害。”

“短短数分钟的时间不足以你看全我的过去，让我来口述这一切。”

吴痕暂缓了进食的速度，然后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

“我不记得到底是什么导致我向他们举起屠刀，我只知道那一天，我杀了我所见到的所有为了一己私欲而攻入武馆的人，虽然仍有几个人逃跑了，但我很确信我已经把他们杀的干干净净。”

“在那之后我望着满街的人类碎块，我吐了出来，把那天晚上吃的所有食物残渣都吐了出来，吐到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吐出来了也还是在干呕，铁锈味和人体内容物的臭味混在一起，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我的肉体和精神。从此以后无论我何时入睡，那些血腥和恶臭就如同梦魇一般缠绕在我的精神上。”

“就在我认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外来的商贩看到了横陈在大街上的人体碎块，他们指着站在血腥中的我，大喊着‘魔王！’然后从我眼前消失，他们根本没有认为我是受害者的一员，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商贩也是计划攻入武馆的一员。”

“我没有认识的亲戚，也没有说的上来的朋友，所以只能独自一人在城市中求生，幸好大部分居民已经搬走了，所以我才能用城市中剩下的物资苟延残喘一段时间，然后我只能逼着自己去做饭，去拾荒，然后去打猎，就在我以为这种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它却仅仅只持续了一两个月。”

“然后第一支讨伐魔王的部队到来了，或许是听信了那些商贩的谎话，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只是一味的攻击我，眼里闪烁着欲望，可能我的项上人头在那个时候值很多钱，而他们很需要这些钱。”

“在知道他们不想和我沟通之后，我杀了他们，就在这时天上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清澈的雨水冲刷着肮脏的地面，这是自我屠杀以来第一场雨，这场雨下的很大很大，把城市里残存的血液和残肢一同冲刷而出，裹挟着泥泞一同向着下游的城市涌去。”

“那绵延不断的尸体与血液震慑住了下一波前来讨伐的部队，他们惊讶于我的力量和残忍。”

吴痕停下的手中禁止的动作，她好像回想到了什么令人反胃的事情。

“年幼的我突然间意识到，这种血腥与残忍是唯一一种能够威慑住这些野兽的手段，对这些被欲望裹挟的野兽的痛恨，对那些摧毁自己家庭的野兽的仇恨。”

“我心里想着：‘为什么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但这个世界还是要将这些苦难加到我的身上。’我不想去做一个屠夫，我不想杀人，可是我想活下去。”

“我想活下去，但我又不想去做一个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