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是陌生的天花板。

黑暗，逼仄，空气中充满了臭味与潮气，除了水声外，隐隐约约还能听见蟑螂和老鼠的动静，理查德在粗粝的地面上醒来，挣扎起身。

他四处张望。

“哎你大爷啊....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吗，啊？”

借助不知何处透来的微弱光线，勉强能认出这儿应该是个下水道。

身周堆满了臭气熏天的垃圾，自己大抵是顺着旧王城的护城河，一路冲到这来了。

地区不明，估计是大河下游的某个城市。

他摸了摸身体，浑身肌肉酸痛，但都在还能接受的范畴内，应该没受什么伤。

衣服湿漉漉的，唤灵铃铛还在，圣剑却不知所踪。

“诶我刚提的新剑呢？”

他连忙翻找起来，草，不会丢了吧？

白忙活了属于是。

突然，冷不丁的回应从身后传来：

“剑在眼睛里。”

理查德猛回头，剑灵小姐跟个鬼一样跪坐在他身后，无声无息的吓人至极。

还没穿衣服。

“不是，你在这咋不打招呼啊？搞恐怖游戏是吧？！”

剑灵可爱的歪了歪头。

“主人没问我啊。”

“....那下次记得提前打招呼。”

“噢。”

“圣剑呢？”

“你眼睛里。”

剑灵伸出白皙的小手，贴到理查德眼前，指尖几乎与眼睫毛相触。

理查德不由缩了缩，“干啥——”

话音未落，金光涌现，如绚烂的烟花在他左眼眸绽开，圣剑的剑柄伴随着光屑凝出形状，被剑灵握住后，直接从他眼中将整把剑抽了出来。

“嘶——诶你轻点——”

一把剑从眼珠子里被抽出来，这是种很难形容的体验，当整把圣剑取出后，金光消失，理查德顿时觉得身体里好像缺了一块，又什么都没缺，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落落感。

但拔剑的这个过程还怪爽的，像做肛肠指检。

剑灵对一惊一乍的主人毫无反应，拔出剑后就将剑递了过去：

“给。”

理查德对着下水道的微光将圣剑打量了一番，并无变化。

标准的骑士剑，七十五厘米长，笔直锋利。

淬银般的剑身隐约能睹见繁复的大马士革纹，以及半截血沟处刻着的一长串铭文。整把剑并华丽的装饰，也不像贵族的佩剑一般镶满宝石，若给不认识的人见到，肯定不会将其当做圣剑，充其量只是一把能称好看的剑罢了。

若一定要说有什么特点，便是剑柄与剑罩竟是由一截木枝缠绕而成，好似《复联4》树人格鲁特为雷神锻造的武器。此木质地古老，木纹之下泛着一层黯淡的金光，若是不仔细看，也无法发现这点奇异之处。

“这把剑....还能放进我身体里的？”

剑灵点头，“我也可以。”

理查德回想起在游戏中，尤瑟用生命为圣剑铸鞘后，他本身便化为了圣剑剑鞘般的存在，能将圣剑收入体内存放。

圣剑的剑鞘还有个很牛逼的buff，只要圣剑收入体内，那就会缓慢恢复身体的伤势，直至痊愈。

但在游戏前期，没经过任何强化的圣剑，被动效果只能说聊胜于无，至少理查德身体的酸痛并没有什么缓解的迹象。

“那你咋不进我身体里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