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奇服，头发怪异，相貌出众，呼吸有力，加之大荒之年，却在这大山褶皱中，面色红润，想来他必是救世之主。

冯善喘着粗气，后悔自己不经常锻炼，危机时刻又不能有所爆发，要是命丧于此，那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望着那些百姓，大多瘦骨嶙峋，面如土色，淤泥满身，大人小孩都是衣衫褴褛。他从百姓的眼神中看到了欲望，一种骇人的欲望。

面对重重围困，虽然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但也不能自乱阵脚。他极力表现出气定神闲的样子，用威严的目光打量全场。

村民们望着他，面面相觑，小声议论了几句。

“那是你爹吧？简直和你一模一样。”几个大人，几个小孩，对着后面的阿狗都这样说。

阿狗踮着脚，仰着头，看不到。往上跳，也看不到。往前挤，挤不动。“像？那该长什么样呢？看不见，不知道呀。”

几个体格稍大的壮汉走上前。

冯善一下就慌了，身子不自觉的往后仰。现在撒腿跑肯定没办法了，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吧。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些。他的神情依旧严肃，眼睛里闪着威严的光。

一个大汉，朱大，站在前面，打量了一下冯善，心里感到奇怪，他竟没有从此人的额头上看到灵源。

但这也可能正是救世主的奇特之处吧。

他双手抱拳，单腿跪在地上，“将军，您的名声远播四海，草民早有耳闻。今日，草民听闻您将举大义，特率同村乡亲前来投奔，望将军接纳！”

这话一听便不是这糙汉能说出来的，至于是谁教的，那正是阿狗的爷爷，朱大的师父。

百姓们齐齐下跪磕头，““望将军接纳！””，声音之大，响彻整座山，整个村，久久回荡。

冯善在原地愣了一下，舒了一口气。原来都是来投奔他的呀，可为什么要来投奔他，而且刚好在这个时候？莫非是上天给他们发了微信？

现在，性命算是保住了，还颇欢喜的。有这么多人支持，算是成大业的第一步。

“诸位快快请起！我，本将军，一直就怀有济世救民之心，正欲匡扶天下，不想乡亲们竟恰好赶来，这正是上天的旨意。”他本想问一问这是哪朝哪代，但又恐怕引起别人怀疑，还是闷在心里比较好，哪朝哪代也不重要。

他望了望百姓，感觉他们没什么反应，应该是没说到他们的兴趣点上。脑子里思忖了一下，“如果诸位愿意跟随本将军，本将军定不会辜负大家。本将军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让大家吃饱饭，穿暖衣。”

冯善那个“衣”字还没说完，人群中便满是叫好声，所有人都抡着拳头，“吃饱饭！穿暖衣！吃饱饭！穿暖衣！……”

民风淳朴呀，冯善见气氛渲染的差不多了，便将两手向下来回摆动，示意安静。

除了较小的小孩，大人们都安静了下来，眼巴巴的望着他。

“现在，我们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先下山，定计策，找粮食！”冯善顿了一顿，“但本将军初来此地，对这里还不甚熟悉，需要先找几个人了解了解。”

在人群的拥簇下，冯善终于可以放心的下山。在路上，一个少年终于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挤到他身侧，阿狗。

冯善也注意到了这少年，虽然面容显得削瘦，脸上也有一些泥渍，但盖不住那一份清秀。粉雕玉琢，脸蛋红红的，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尖尖的下巴，漂亮的像个女孩。

冯善也有一种感，他感觉这小孩和自己有点像，像是爱情公寓里的那种撞脸。但是，他没有觉得有村民们认为的那么像，也不会想这是他儿子。

“将军，我叫阿狗，刚刚就是我们几个听到将军要起义，所以把大家叫来的。”少年的声音清朗，话里满是欢快，他终于见到他爹了，但爷爷嘱咐过，不能随便叫别人爹，所以先叫将军。

冯善有些迷糊，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起义，好像也没有呀，但不重要。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脑袋，“干的不错，本将军先在这里给你记上一功，到时候再给你奖励。”

秋风渐凉，但人心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