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陌轻轻拿手抵住眉心，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复杂的思绪转移开一些。

被她扔进衣柜的书隐隐露出一点泛黄的边角，她却无心窥探更多。

这样的行为其实她再清楚不过，这么多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这是伪装，为了隐瞒什么，或者说，为了保全什么。

保全……么？

有一丝亮光在脑海中微微显现，可也只是在刹那之间。当她想要捕捉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

赵合陌烦躁地跺了跺脚，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大黑了，雨声依旧淅淅沥沥不停。

她看到桌子上点起的油灯微微昏暗，也无心剪烛，只是闷闷地趴在桌子上。

想起属于父亲的深情。

那样的，属于一个将军的柔情。

深情到母亲入室多年仅有一女无所出也不肯纳妾，现在的姨娘都是曾经楚筠坚持要他纳的。

他一心向她。

自然事事从她。

赵合陌眨了眨眼，眼底水光潋滟。因为不善言辞，不懂倾诉，不懂安慰，所以他的爱被她误会了这样久。

哪怕明知她已经对他恨之切，入之骨。

依旧偏爱。

他给她收敛钱财积攒财物，府中甚少花销，只是因为他要她到时候能风光出嫁，带着他给她的聘礼一起。

他只想要她安稳度日。

可她不懂。

自始至终。

竹门轻轻被叩响。赵合陌思绪绪转移开，微微迟疑，轻声问道，“谁啊？”

“是我。”好听清朗的声音在嘈杂的雨声中也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