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历208年，晏国洪湖村。

‘啊…啊…’

产妇的叫喊声穿透泥墙，传到院子里。

东方让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想跑去产房，还是旁边的东方忍拉住了弟弟。

“坐下，干什么去呢？”

这声喝问让东方让原地愣了一下

随即转过身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东方忍拉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产房。

“哥，哥，惠娘，惠娘，她…，她…”

“知道，知道，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东方忍语气温和的耐心安抚着六神无主的弟弟。

两个时辰了，两个时辰。

惠娘两个时辰前进去生孩的。

伴随着阵阵叫喊声传来，东方让的耐性被磨的干干净净。

他的惠娘在里面受难呢，他，他，他，他心疼啊，心疼死了。

他家惠娘那么一个硬气的女人，何曾这么叫喊过。

“哥，哥，你放手，你放手”

东方让扒拉着东方忍抓着他胳膊的手。

“你还想进产房里去？”

“那产房岂是男人能进的，会把孩子冲走的”

东方忍抓着东方让的手，又紧了紧。

“冲走？”

“嗯”

“就是没了，所以，知道吧，你给我在这老实呆着”

东方让心里琢磨着，哥哥说的话有几分真假，没过多会儿，东方让还是老实的坐下了。

‘啊…啊…’

东方让听着产房传来的喊叫，屁股下面就像长了锥子一般，在也坐不住了，在院子里蹉着双手，来来回回的转圈圈。

知道东方让打消了进产房的想法，东方忍也就不再多言，第一次当爹，紧张些是正常的。

“哥，哥，嫂子生石头的时候也是这样嘛？”

“嗯，是啊，差不多吧，就这样”

石头出生的那天，十二岁的东方让正在已故隔壁村的外公家，并没有在家里。

“就第一个孩子这样，后面的其他孩子，再生就快了，你想想，你嫂子生木头、铁牛的时候，是不是挺快的”

东方让想想木头、铁牛出生的时候，嫂子确实好像没怎么喊叫过，就一下子，就生完了。

‘啊…啊…’

产房里的叫喊声，明显减弱许多，东方让脑子里无法抑制的想到那些难产的、一尸两命的、孩子刚出生就没了娘的故事。

两只手不受控制的微微抖动起来。

正在东方让想的入神的时候，稳婆吊着嗓子喊。

“生了，生了”

东方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生了，生了，终于生出来了。

缓缓神，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东方让对着产房喊“惠娘呢，惠娘如何了，她如何了”

正在东方让连声询问的时候，里面的稳婆喊他进去。

东方忍蹭的一下脸色发白的站了起来。

东方让不知道这是什么，可他这个过来人，再明白不过了。

惠娘只怕是不好了……

东方忍忧心重重的看着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走进产房的弟弟。

果然，还没等他坐下，产房里就传来东方让嚎啕大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