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约五十步，好像撞上一处墙，林蓁便顺着“墙”走。

几盏茶过去，林蓁发现此地：

天圆地方，不知阴阳，无气流起落亦生风，无暖日传热亦恒温。

无拘束、无定形、无章法。

清气自明柔光，浊尘自化消长。

林蓁依着感觉重新回到“原点”，盘膝坐下，虽不通道法，但心中若有所感。

她只一眨眼，小茶铺竟在此境中显现，不过这次空无一人。

林蓁仔仔细细地看着这的每一寸地方，与回忆别无二致，长椅、方桌……量身高的柱子，存钱的暗格……林蓁每看过一处，视线便模糊一分……

“小月儿！”一声熟悉的呼唤，林蓁回头，瞧见父母、沈姨皆向她来。

“怎么了？我们的小月儿受了什么委屈？”

走近了

“我……”

林蓁猛的一抖，奇怪自己的声音怎么沙哑无比。

走近了

林蓁本来准备向前的步子止住。

“我……我好像忘了什么。”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一股心悸的感觉涌上来，林蓁赶忙连退几步。

汪——汪汪汪

林蓁跑了起来，越跑越快，她从小门跑出去，跑过街巷，跑出城池，跑进山上。

空城。

亲人离她越来越远，茶铺离她越来越远，但她不敢停，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狗叫声还在！提刀人还在！

逃！逃逃！逃逃逃！

……

雷劈下来，火烧起来，雨倒下来，安全了。

是这样吗？

林蓁躺倒在地，觉得少了什么——好黑，附近应该有处光源才对。

是了。

林蓁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林蓁足下生风，她如一片叶子被托起，升高——

一路所有景象尽入眼底，她久久远观着“原点”。

不知过了多久，林蓁嘴唇微动，发出几道气声：

“再见，再见。”

诸景散作沙砾，归于土石……

陈因在外望气，见林蓁若有明悟，便又一拂袖，破去虚幻。

霎时，群星皆敛，光华聚一，乍如银河灌入烛火微光之中。

但林蓁仍合着双目，陈因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

————

待得林蓁睁眼时，陈因过了一会儿才现出来，笑看她说：“已过三日。”

林蓁一惊，赶忙开口：“不知民女可算过得这道考验？”

陈因有意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微微点头。

砰——头触地。

“师父！”

陈因只是一笑，叫她先打整打整，便隐回蜡烛里。

这三日，他大概梳理了自己有什么问题，试了下自己的“外挂”能做到什么程度，收获不可不谓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