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任何犹豫，威尔洛克直截了当地向预测中哈德利的位置开枪，短暂的火光从枪口冒出，威尔洛克借其看清了面前，哈德利没有任何的躲避，毕竟人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弹丸在他的胸膛破出一个大洞，但他不受任何影响一样，直接扑向威尔洛克，手中利刃直取威尔洛克的咽喉。

威尔洛克按下凹槽，银白而破碎的剑刃从伞柄中出鞘，在空中闪烁着白光。

刀兵相接，火花四溅。

“威尔洛克先生，你就像最愚蠢的学徒一样，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还是为了心动的饵食跳进来啊。”

哈德利的话语就像他的剑术一样，对威尔洛克来说，完全没有一点危险。

“如果你想与死亡拥抱，那我会成全你。”

面对哈德利的进攻，威尔洛克将剑刃微斜，偏转的力道沿着锋刃一路向下，威尔洛克跨步向前，他的力量与技巧，无一不胜过哈德利。

随后进攻，威尔洛克一刀斩下。洁白的白大褂被撕裂成为血色的布条，一道伤口于哈德利的胸膛上出现，几乎将他斩成两半。

哈德利完全败北，不过也对，毕竟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而已，他或许精通医术，但并不精通剑术。

威尔洛克说的根本没有错，如果跟这样一个精通刃之技艺的不死者战斗，根本不可能战胜，就是在找死。但，什么时候他说过只是一个人了？

于是下一秒，天花板上的洒水器启动，喷洒出黑色的液体，那是不详之物。身后传来嘶鸣，那不是人能从口中发出的声音，威尔洛克毫不犹豫地取出左轮，在一声又一声的枪响与火光之中，威尔洛克看到了，看到了那些不应出现在人间的憎恶之物。

它们勉强还能看出一个人形，而其身上覆盖的白色孢子几乎使它的体型扩大了一圈，没被那些孢子覆盖的区域则呈现像是墨玉一样的色泽。它向威尔洛克张大口器，那锋利的颚齿，令威尔洛克想到蚂蚁。如果你死了，但是‘被洁白鼓舞’，这便是戴冠之孳对世人的恩赐——孶种，戴冠之孶为世人遗留的潘多拉魔盒。

在古老的过去，人们面对孶种，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森林的夜晚燃起火与光，前者能灼伤，后者使其畏惧。后者的作用往往大于后者。

来时的道路出现这些面容可憎的怪物，这些孶种彻底疯狂，在哈德利的指挥下，它们犹如扑火的飞蛾，袭向威尔洛克。弹槽中冰冷的金属倾泻而出，一声又一声轰鸣死命地敲击着耳膜。随着时代的发展，学徒都已经开始使用枪械与火药，镇压从仪式中唤出的不听话的灵体，自然，对于这些孶种也同样有用。

即使在黑暗下，它们也过不来。它们过得来的，也只有刀刃欢迎它们，它们的黑色血液在空中泼洒，就像一幅无人可见的水墨画。即使它们很多，但在那火药与巨力所推动的钢铁前也不足为惧。

可是那些不详的液体与血液混杂着，从皮肤上流下。对威尔洛克造成蚂蚁一般的噬咬，那是真菌在感染着威尔洛克，少量的污染当然感染不了威尔洛克，但如果是极大计量呢？

趁着开枪的火光，威尔洛克向四周瞥了一眼，哈德利不知道去哪了，他的身影被孶种所掩盖。孶种的嘶吼，枪械的轰鸣，无一不在敲打着耳膜。

“虽然你不会死亡，但你也会受到一点身体上的影响，比如疼痛或者幻觉。”

黑色的液体如同暴雨倾盆，将每个物体浇成落汤鸡。而威尔洛克眼前开始出现了幻觉，看来哈德利在里面还加了一点料。

“毕竟我是一个医生，而这里又是一个医院，使用一些LSD并不是难事，毕竟我不像你那么能打，自然是要用一点小计谋的。”

威尔洛克向声音响起的地方冲去，根本想象不到人的身体能这么凶猛，就像一台火力全开的坦克。所到之处血花四溅。即使被一些孶种留下一些微不足道的伤口。

“当然了哈德利，毕竟狡诈、力气与痛苦乃是胜利的三大根基啊。”

可是那里只有孶种，完全没有任何人，可是紧接着，哈德利的声音又从那只孶种的咽喉中冒出。

“话说你们隐秘世界的人士都这么能打的吗？你也是，导师也是。”

那些孶种开始了后退，酝酿着下一波的进攻，而威尔洛克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眼前已经出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彩。

威尔洛克好像已经开始摇摇欲坠。并且他必须考虑哈德利是否还在这间厅堂中，而结合刚刚孶种开口说话的情况来看，刚刚出现的，真的是哈德利吗？

“因为这隐秘如果你想要获取，就必须要靠掠夺啊，每个人都一样，欲望流淌在每个想要成为长生者的人血管之中。不是逆境出强者，而是只有强者才能出逆境。”

威尔洛克淡淡地说道，但在黑暗之中，眼神却又悲伤。

子弹再度上膛，那些洒水器也不再喷涌，这倒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这样吗？那看来我选择不进入隐秘世界，陪着我的医院一起去死倒还不错。”

“想不到这家医院还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