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过后,你就是个死人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收买的山匪进攻。
那些形形色色的面孔,想着他收买的钱,想着养活妻儿,心里一咬牙,上了。
可这些并不是他们要杀她的理由。
暮云秋心中颇有些好笑,静静的看着他,黝黑的眼眸却满是冰凉。
战斗打响了,鲜血沾染了她的衣襟,手持利刃,势如破竹,无数的山匪应声倒地,她似乎是天生的将才。
直到最后一剑贯穿了毕生的心脏,她依然是微笑的模样。
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放声挑衅的女子,现在却应声跪地,祈求她放一条生路。
“云秋妹妹,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暮玥本以为峰回路转,可没人告诉她暮云秋会武功啊。
这场算计,就算她用最后积分修改了毕生的好感度,终究还是败局。
暮云秋捏起她的下巴,溅满了鲜血的脸,她将嘴角扯开,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那个所谓的系统是什么东西,但我也不需要知道,毕竟让我计划出乱的人,只有一种下场。
“暮玥,去死吧”
【任务者死亡,系统解绑】
霎时间,天地开始崩塌,那远方浅淡的山,像云雾一样消散在空中,雨滴遮掩了太阳,不属于这个时世的人,终究将会被抛弃。
……………
素白的衣裳溅上了鲜血,像一个鬼面阎罗,唇上的胭脂晕染了开来,她捋了捋耳边粘稠的碎发,处理了两人的尸体,望了眼千丈高的山崖,继续往寺里走。
雨还在下,冲刷着天地和她的脸颊,曲曲折折的小径,远方传来袅袅的禅音,那人站在树后,执一把竹伞,书生打扮,容貌昳丽,桃花眼里是温情下的薄凉,唇边是温润的笑意,仅一眼她就读懂了他眼中的狼子野心。
书生?那素白的玉佩,恍惚间,她能看清一个“陈”字,陈家是远近闻名的世族,这人只怕是谁的幕僚?谁的驸马?谁的手下?还是位极人臣?
她收起了利刃,指间是胭脂般的红,浅蓝色的外袍也早已遗失。雨滴声滴落在她的眼里,那人过来了,执着一把竹伞,为她遮了雨。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需要去医馆吗?”
倒是演的挺像。温润的这张皮,有些假了。不过…………这张皮相倒是极好。
她语调娇柔,面容在暴雨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公子,我是相府的嫡二小姐,与我的庶妹一同出来游玩,可没想到,遇到了山匪。妹妹她被山匪杀害,被丢下了悬崖,而我…………”她开始哽咽起来“我拼死逃了出来,求公子,救救我庶妹”。
纤细的手扯着他的衣袖,语调慌乱,眼里满是紧张与恐惧,再加上这身血衣,楼衍臣若不是亲眼目睹了她杀人的现场,恐怕也要信了大半。
“小姐,你不要担心,你身上也有伤,庶妹吉人自有天相的。”他嗓音温润,像春天三月的风。
幽深的小径上,雨下的有些慢了,空气变得燥热起来,同乘一把伞,送她到医馆。
这位官家小姐可真是有趣极了,看来她发现他的意图了。
她与医馆大夫声泪俱下说起这件事,大夫神色微妙(这姑娘大抵只是轻伤)却没有过多言语,大堂里的病人多多少少竖着耳朵在听。
暮云秋悲痛的眼底满是戏谑,借他人之口诉说这件事,最好不过了。看着这小娘子的反差,楼衍臣浅棕色的瞳孔中浮现笑意。
他知道她想干什么,只能为丞相大人默哀了。
………………
雨停了,空中散发着植物腐烂的味道,楼衍臣想给她留一把竹伞,她拒绝了。
因男女有别,她告别楼衍臣,身着血衣,跌跌撞撞的回了府。
走到府门前,百姓的神色各异,都在窃窃私语,她不管不顾,直直地拍着府门,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伴随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暮家出来人了。
那是暮远身旁的小厮,见到她,神色一愣,满不在乎的喊道:
“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她那双清亮的眸子,聚满了泪水“妹妹,妹妹她…………”
小厮面上浮现恐慌,要可知道三小姐,可是夫人老爷心尖上的人,出了事该怎么办?
“三小姐怎么了?”沉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暮远,他身着碧蓝色官服,腾云纹衬的他气宇轩昂。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他,血衣斑驳,“三妹妹她………死了。妹妹她被山匪杀害,被丢下了悬崖。我拼尽全力逃了出来。”
一时暮远心里风起云涌,心上像压了一块重石,不同于对暮云秋,暮玥他是真心疼爱过的,如果两人必有一死,他宁愿死的是暮云秋。
“回府”他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与悲痛,冷冷丢下一句话,这一遭所有人都但知道他丞相府御下不严了。三小姐被杀害,二小姐重伤,下人竟无一人禀报。
有辱门风!简直是有辱门风。
府门“啪”的一声关上,却关不住流言蜚语,无论是府内还是府外,明面上还是暗底里,都不会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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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理活动
他叫楼衍臣,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家境贫寒,原本在普济寺暂住一段时日,雨天,他撑着一把竹伞,想出去散散步,就遇到了她。
身世编的庸俗,穷苦书生,偶遇官家小姐,想要染指权势,俗套的故事,只有那些酸儒秀才爱写,爱看。
臆想罢了。
他不会信那些英雄救美的老套故事。
所以他喜欢看戏,看那戏中人的爱恨情仇,看戏中人的慎痴嗔怨。
只是觉得这般女子不是寻常见罢了。
暮云秋吗,暮家嫡女,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