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再桃花依旧笑春风(1 / 2)且喜云山首页

自白鹿上苑之事以后,晏淮殷很少有时间回到靖北王府。整日都在官衙处理公务,连靖北王从蓝田大营归来都没有时间回家一探。这日正是入冬的日子,按照靖北王府的规矩,全家这日是要一同去给老祖母请安的,是全家一同团聚的日子。眼看着是怎么也推不开,晏淮殷又想到与四象府主事还有要事商谈为了今日能回家不被阿耶数落,只能提前派人叫来四象府的主事紧急议事。

头一个来的是青龙星主柳兰若,只见她今日一脑门儿的官司,身上的衣衫看着像是已经穿了数日,皱皱巴巴全然没有一点往日的盛气凌人的样子。听竹接了她进来,带入鸣翠堂。晏淮殷已经坐在首席。

这二人除了公务上的事情还算是有个上下之分。此时人还没有到齐自不必装上,柳兰若顺手拿过晏淮殷手中的茶盏。晏淮殷好像是习惯了柳兰若这样的举动,只是笑了笑。只等着她将一盏茶饮尽。

道:“夜巡司的人说你这半旬以来都是昼伏夜出的,怎地手中的事儿还需要你颠倒黑白不成?”

柳兰若放下手中的茶盏,走到晏淮殷身后的琉璃镜前,看着镜中疲惫得有些陌生的人脸,缓缓道:“月前西域传来消息苏广明离开了金甲城,五日前他已经秘密潜入京畿。”

晏淮殷听到这个消息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注视着刚刚被加满水的茶盏,茶叶轻柔的漂浮在水面上,不肯沉下去。

她淡淡道:“吃过他的亏,你才如此上心。但是也要有度万不可打草惊蛇,这个老狐狸在我们与漠北之间来回摇摆,左右通吃。道行一点都不浅。”

柳兰若眉头紧皱:“可恨不能杀了老贼,一解我心头之恨。”

“玉门受挫,你该得了教训。我们这些旧僚之中,你的能耐连师父都是认可的。我想你能冷静的处置苏广明的事。”

“放长线。放心吧!我不会冲动。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一日天门再次接到绞杀苏老贼的上令,必须派我去。”

“什么叫让你去。”声音轻柔,但是语气中尽显不满,是朱雀星主凤元贞。

一身如火似焰的官服,衬得凤元贞更是明艳。

柳兰若与其面面相觑,凤元贞道:“你怎么像个游魂。”

柳兰若没好气:“公主如此揶揄人可不对。”又上下打量着凤元贞。

“昆山玉镶的步摇戴起来,果然让人都熠熠生辉。看来最近过得不错。”

说道这儿,晏淮殷也是早看出来了,凤元贞满面春风的样子,定时最近在宫中过得很是如意。

“说说”。晏淮殷对凤元贞说到。

“父皇撤了我身边的女官,以后咱再也不用受气了。什么女官什么长史我一个都不用见。”

凤元贞一时神气的了不得。话毕玄武星主沈流深与白虎星南星竹都已经到了。

这二人也是公差在外,近日才回到长安。

此二人平日里在外人看来都是饱读诗书的世家公子,一个和煦如春风,一个清冷如东山明月。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人锦衣夜行之时的血腥杀伐如同猛兽出笼一般。

一个时辰之后众人离开。听竹拿了晏淮殷平日里总是穿着的那件玄色披风,准备给她加上。晏淮殷看到她手中的衣裳,若有所思道:“去取那件,茉莉黄的披风来,穿这件回去母亲又得说我死气沉沉了。”

听竹得到提醒立刻回去换另一件,心中自责,怎么自己老是这般粗枝大叶。

晏淮殷回到靖北王府已经过了晌午。

说来也怪靖北王府的各位贵人们,就硬是没有一位在冬日有午间休憩的习惯,这会儿大家都聚在松鹤院里,同老祖母说说笑笑的。连平日寡言少语晏淮漪都变的生气了不少。一向病恹恹的样子都精神了。见晏淮殷从外间进来。众人都满脸笑意。

凤惟岚怜爱道:“快来。”

晏淮殷快步上前给祖母行礼,又给父亲、母亲问安。再接连见过家中的长辈们。最后坐在了祖母的榻上。平成大长公主慈爱的搂着她最爱的孙辈道:“这些日子你身边的丫头往我这儿送了许多物件儿,我倒是很喜欢,就是不见你来。”

晏淮殷靠着祖母的温暖的怀抱,道:“官衙的事多,裹得您孙儿寸步难行,孙儿也是很挂念您,但也只能派人寻些有趣的物件来孝敬您。”

平成大长公主闻言一时感动,眼圈都要红了。坐在旁边的靖北王看不下去了:“母亲你信这没良心的小猢狲的话。”

众人都因为靖北王的话笑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屋里温暖如春。靖北王疼爱长女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每当家中有如此之宴会,晏家三兄弟最希望的就是长姐一定要在。要知道长姐在的时候父亲可就看不到他们三个。这对他们来说无比重要。

晏家原本有兄弟姐妹六人,长女长子与行六的幼子皆是翎凰长公主所出。三郎是侧室齐夫人所生。行五的晏淮漪是侧室柏夫人所生,而她原本还有位孪生的姐姐可惜出生不久便夭折了。

晏家的孩子在长安各大世家中是不太一样的。世人皆知家大业大必然多有争端,而晏家嫡庶之分也难免不遵守祖宗规矩,但是私下里兄弟姐妹最是和睦。这一点令靖北王与翎凰长公主很是满意。

这不,大家都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只有晏淮漪时不时说上一句。凤惟岚道:“小五,去和长姐一处。”

晏淮漪心中高兴,谢了嫡母。同晏淮殷往外间而去。

晏淮殷牵着晏淮漪的手腕,只觉得冬日以来这病恹恹的妹妹更是消瘦了:“玉华府的医官不是说你只是体弱,并无其它重症吗?怎地看着你还不如仲夏那会儿。”

晏淮漪轻咳了两声:“姐姐何苦还担心我这身体,这些年不都是一个样子,冬天总是比其它季节看起来有些弱罢了。”

“长姐……”晏淮漪欲言又止到。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晏淮殷示意身旁的婢女给晏淮漪加上衣裳。

之后婢女们见主人家要说话,都自觉的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室内二人围炉而坐,这样温暖的屋子,晏淮漪的面庞还是没有一点血色。

只听她道:“您还是将‘听雨眠’赐给三娘了是吗?”

晏淮殷闻言,眼神凌厉:“你从何处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