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森似乎没见着她，早来的小伙伴一见他就此起彼伏地叫“森哥！”“快来！”

韩森脸上带着李佳佳熟悉的笑意，一步步靠近，李佳佳心咚咚咚跳得厉害，还没想好该摆什么表情，韩森走到她身边，径直越过去了。

他没有认出她来？难言的失落感涌上李佳佳心头。

她迅速转身，几步快跑，拦到韩森面前。

韩森这才抬眼看她，先是疑惑，再是惊愕，最后他笑了，李佳佳忍不住跟着笑，韩森开口：“哟，李佳佳？这不是老同学么？”

“森哥，你朋友？”

“谈不上朋友，一高中同学，很久没见了。”

李佳佳的笑容凝固在嘴角，点餐本啪嗒掉到地上。

注意到动静的张靖忙跑过来，一脸紧张：“佳佳，你怎么了？”

韩森挑眉：“男朋友？眼光不错啊！”

“你是谁？”张靖瞪了韩森一眼，看向失魂落魄的李佳佳：“佳佳，你说话啊？怎么了？”

“见到老同学，激动坏了。别担心，我没对你女朋友怎么样！”韩森还是笑眯眯的。

“佳佳？”

李佳佳突然伸手，一把将张靖推开：“不关你的事，你走开，别管我！”

不知为何，李佳佳觉得很委屈。刚一转身，眼泪就啪嗒嗒流下来，跟不要钱似的拼命往下流淌。

她捂着嘴，走得飞快，一进后厨，就面对着墙缩到角落里。

烤肉的厨子见她这模样，吓了一大跳：“丫头，怎么了？”

李佳佳胡乱摆手，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们分开了549天，她想念了549天。她曾设想过他已经死了，也曾设想过他还活着。唯独没设想过如今这般——他过得好好的，却只当她是个普通高中同学。

他没去找她，不是因为生病，不是因为没法见，仅仅是因为，他只把她当成最普通的同学。

她的百般旖旎心思，被思念和难过折磨得千疮百孔的日日夜夜，如今看来，真像一个笑话。

李佳佳哭没多久就停下来，面对着墙扯了个难看的笑容，这才木着脸走出去。

一出去，脸上立马变得慌乱，她拉着老板急切地问：“刚刚那群人呢？”

“不知道。”老板似乎有些生气：“一堆人闹腾半天，以为是大客户，什么都没点，坐了半天，走了！”

李佳佳脸色发白：“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

话音未落，李佳佳就冲了出去。

站在店门口，夜色黝黑，浓得化不开。她很快辨别出了几人离去的方向，欢快的笑闹声非常明显。

李佳佳追上去。

“韩森！”

被叫住的人转过身：“李佳佳啊，有什么事？”

这不是她熟悉的韩森。

李佳佳恨不得伸手，把他脸上的笑撕下来。这么久不见，他怎么可以这样平静，这样自然，这样……无所谓？

她有那么多话想问他。问他的身体怎样，问他现在在做什么，住在哪里，有没有想她……多半不想的。

李佳佳心中苦涩，但这里不是好的说话地。

“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能不能给我一个？”

“要这个做什么？”韩森还是笑：“怎么，想给我打电话吗？”

他的语气怪怪的，同行的小伙伴都跟着笑起来，纷纷起哄：“森哥就是受欢迎，连出来吃个串都能被要号码。”

李佳佳犹如感受不到那些嘲笑之意，只盯着韩森：“对。”

“有些不巧，我手机没带。”

“不需要手机，你号码说给我听就行。”李佳佳固执地道。

“不是我不想给你，毕竟是老同学。”韩森语气突然温柔了几分：“但号码我不记得。”

“森哥真狠啊！”

“啧啧，论拒绝人还得看我森哥！”

李佳佳的脸轰地红了，铺天盖地的窘迫感涌上心头，她有些口不择言了：“你不记得，其他人也不记得吗……”

“佳佳。”有人突然拉住她：“要这种人的号码做什么？我们走。”

是张靖，不知何时来了，拉着她就朝后走。

“我要他的号码……张靖！你放开我！我要他的号码！韩森！韩森！……”

韩森的背影越走越远，李佳佳突然一口咬到张靖的胳膊上，他吃痛，却没有放开：“你没看出来，他不想给你吗？”

“你懂什么！”李佳佳拼命挣扎：“你放开我！”

张靖实在想不明白，李佳佳到底在做什么！他颓然放手，李佳佳踉跄几步，拼命追上去。

几人的谈话声传入耳朵：“森哥，刚那女人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可能高中暗恋我吧。”

“也是，暗恋森我哥的人可以绕省城排一圈了。”

“森哥，你自己的号码都不记得？”

“你森哥这么蠢？”韩森冷笑：“这些苍蝇赶都赶不走，还主动把号码给她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