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里七站在窗前说道：“你看过香港警匪剧吗？那里面有一句经典台词，你一定知道！”仿佛是在对自己说。高义坐在大搬椅上像高冷总裁，纹丝不动，像一只蜥蜴，不知道在想什么。

阳光灿烂，沙里七站在街上仰望天空，一片蔚蓝，大街上车水马龙，这一切近在咫尺，对于沙里七来说却远在天边。一岁丧父，十四丧母，自小由舅舅抚养长大，父母对于沙里七来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室内静得像是坟墓，高义仍然在抽烟，像一只蜥蜴一动不动。秦天喘着粗气看着他。高义嘴角浮起冷笑，道：“你知道茶馆那老头是谁吗？”牛眼道：“管他是谁！”高义看着牛眼，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你没有听说过荣哥？”“那糟老头子……”

高义冷笑道：“你为什么不去上吊！”

牛眼压根不知道唐龙这句话的意思，所以瘪瘪嘴。他很不服气，世界上基本上没有事情让他服气，除了钱。“可惜咱们手中没有家伙！”高义看着他直拍脑门，那意思是——天哪，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一定是老天搞错了。

高义忽然笑了笑道：“他还了咱们的钱没有？”“还了！”“那你是不是想杀人放火？”高义看着牛眼，牛眼没有说话，他总算听明白了高义话中之意。高义实在是不想和牛眼说话，这人除了会动粗，好像吃饭比较在行，但是你要跟他讲道理，恐怕跟对牛弹琴差不多。转而对吴成道：“来，给你讲一个故事！”

吴成很瘦，个子有点高，看起来弱不禁风，衣服穿在他身上就跟挂在晾衣架上没什么分别。他的脑袋很大，像动画片里的大头儿子，高义认为他机灵。实际上他也很机灵，若论逃得快，实际上少有人跑得过他。

大约十年前。那个时候沙里七还是一个黄毛小子，不过十六岁，初中刚毕业，跟随舅舅在城里工地上打短工，他虽然稚嫩，但需要承担起生活的重担。一天他经过一个巷子，看见一个黄毛青年在欺负一个女孩，女孩拼命想摆脱他的纠缠，但是不能够。

沙里七血气方刚，身子一横，喝住了他，那个小子看见沙里七又瘦又小，先是一通藐视，接着挥拳就打，熟料沙里七人虽然小，拳头却很硬，那小子被沙里七暴揍一顿。

后来那小子无意间发现沙里七在工地上上班，于是纠结了一伙人前来报仇，沙里七见势不好，就逃走，一路狂奔，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孰料拐进了死胡同。前无出路，后有追兵。扭过头来，三个五大三粗的人紧逼过来，其中有一个就是黄毛。

沙里七已经退无可退，只好靠墙站立，枯瘦的身子看起来就像一根干柴。黄毛红着眼睛冲过来，沙里七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捧着脸嗷嗷直叫。第二个冲过来一拳打在沙里七的胸膛上，第三个冲过来拳脚交加，沙里七弱小的身躯像激流之舟苦苦支撑。

他被打倒在地，拳脚如雨点落在他身上。只听见一声大喝道“住手！”一个人铁塔一般站在那里，就是投射在地上的阴影也比别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