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们是正常的孩子，只是被一个格外可怕的恶魔缠上了，必须这样才能更好地救她们。”

见咨询师依旧耐心地解释，杨景逸也不再为难，礼貌地道了歉，请她过会再来。

“心理治疗是为我好，你不该跟老师那样说话。”

杨景逸看了我一眼，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

“只是觉得你们不该被关在这里，每个护工看似尽心尽力，看你们的眼神里总有几分揶揄。”

他的话又让我陷入沉默。即使他不说，我又何尝看不出呢，这个世界对抑郁症的态度，理解宽容极其少见，从来都是误解最喧嚣。

“好了，快尝尝这个咖啡面包，可香了。”

杨景逸笑嘻嘻地把那块面包撕开递给我，看到我咬了一口，又满足地咧开嘴。

“这真的是你做的？”

“怎么？不相信我？”

我摇摇头：“和夏末拾光的一样好吃。我就是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把它当成玩游戏，买来的咖啡豆是开局材料，纪叔教我的是官方攻略，又没有对家阻拦，做出和攻略一样的面包简直易如反掌，这个KPI我是超额完成的。”

“KPI？”我皱起眉看他。

“就是任务指标，游戏术语啦。”

我无奈地笑了。这家伙，都上高三了还是个游戏痴，在学校也是想干嘛就干嘛，把人生都当作游戏。

杨景逸突然有些认真地看我，递上一杯水：

“小仙女今天的KPI就是开心。”

我叹了口气：“这个游戏可真难。”

他短暂地沉默过后，拍拍我的肩膀：“没事，我给你带飞。”

“带飞？”

“意思就是……这世界欠你的，我来还。”

我看着他的眼眸，灿如星海，皎如皓月。里面的闪光让我知道这双眼睛不会骗人，但我还是摇摇头。

“世界没有欠我什么，它尽可能地把它所有的爱都给了我。”

看着我的样子，杨景逸也微微一笑。

“看啊俞澄，我就是喜欢你这点，你有这一切，你就做你自己，你坚持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反过来拥抱你。”

“谢谢。”

“就是……我知道你受了太多痛苦，但这世上还有很多妖魔鬼怪你没见过，你要当心。”

“我会的。”

我听得出这是他的由衷之言，我也由衷地感谢他，只是这话，像是担忧，像是嘱托，让我隐约觉得今天的他有点不对。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啊，只是来看你，顺便……向你告别。”

“告别？”我瞬间警觉，看着他突然染上悲伤的瞳孔。

他清清嗓子：“我要出国留学了，要很多年很多年，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下巴掉得老低。

“噗，瞧你，不就是出个国嘛，很常见的，不用这么惊讶。”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