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渴啊，赵正，有没有水？”刘清和艰难爬着山丘，冲着前面稳稳当当前进的赵正问道，声音有些干哑，但并不虚弱。

“没有。”赵正的回答简单干脆。

“你刚才不是说很水吗？”刘清和不信，虽然他也不想做混子，但他的水平好像只能做个混子。

“那不是刚才，都好久之前了。”赵正翻过沙丘，往前眺望，沙丘一座连着一座，入眼之处皆是暗黄之色。

“啊，不是吗？我怎么记得好像过去没多久？”刘清和跟着赵正的步子也来到沙丘顶上，看到此情此景，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幸好他及时醒悟，地上的沙粒被太阳晒了许久，烫得惊人，自己的小身板可能承受不住。

“对，不是，已经过去很久了，大概是你呼吸次的时间。”赵正一本正经的说着，没等还想休息一会的刘清和，跨步继续往前走去。

“呃，次呼吸？”刘清和翻了翻已经不太灵动的眼珠子，想了想，“这差不多不就是一天的时间吗，一天就一天，还说什么次呼吸，你平时都是这么计时的吗？”

赵正脚步一顿，他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是的，平时，他就是这么计算时间的。

因为这个世界的时间本来就是混乱的呀。

“因为时间的无序性，就算是这台性能最卓越的原型机也没办法让你精确穿越到你想要去的时间点上，所以，如果时间不对，你需要立刻篡改认知，直接返回，不要停留。”

王翎鸽摸了摸稿子，感受了一下厚度，已经来到稿子的最后，快要念完了，今天第一次很快就可以结束。

“你一天最多可以尝试三次穿越，不然容易造成认知紊乱，你现在的状态，只是因为过去的你还没有删除，时间的无序性让你的信息残留了一部分，所以存在形式也非常不稳定，如果因为认知紊乱导致你个人的时间产生混乱，你又得重新听一遍这个稿子，得不偿失，不是吗？”

王翎鸽坐到了穿越机的旁边，拍了拍结实的机舱，发出嗡嗡的闷响，“在了解了功能操作之后，在正式穿越之前，你最好还要做一些准备。”

王翎鸽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这段话，每次他说的时候，都有点心虚，“首先，是知识。”

“你要穿越过去那个时代的知识。”

王翎鸽读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又开始抽搐了，因为有些东西实在有些……不好描述。

“考虑到你是个学渣，肯定没有耐心和精力专门学习一下当时的知识，所以在这里向你隆重推荐一个好帮手。”

“帮手？”安·法蒂玛对于萧羽辉的建议非常不理解，“我们做的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需要保密，你从哪里找帮手？”

萧羽辉笑笑，“你这是太在意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所以身在局中，看不清一些其他的东西。”

“说人话！”安·法蒂玛没有和这位“外援”打哑谜的打算，如果对方还这么遮遮掩掩，她就直接离开。

“我们要做的是什么？”萧羽辉看出安·法蒂玛有些不耐烦，所以也就没继续引导对方，直接说道，“是要把对面的某个东西拉下来。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安·法蒂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虽然不太想和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但对方所说的内容的确制止了她离开的脚步。

“你们的话，是为了正式确认之前的那个猜测，对面的存在是否是真实的？你们虽然一直以来都坚信这个教义，但只有一些侧面证据，是很难说服那些刚刚入教的普通人的，不是吗？”萧羽辉轻轻摇着手指头，脸上的笑意温润和煦，但安·法蒂玛却从中感受到一丝恶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这次计划你们原本打算如何实施呢？献祭？多么可笑！”萧羽辉拍了拍手，仿佛在赞叹，“你们教内有多少人？一万？十万？就算有百万人，那有多少能力者？多少普通人？现在聚集在这里的又有多少？面对死亡，他们又有多少人可以坚定地去面对？”

“你……到底什么意思？”安·法蒂玛眼神有些危险，她这一刻无比确信，这个男人有问题，很危险，不是普通的危险，而是那种可能会动摇整个计划的危险。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说，你们都太天真了，就算精神信仰再坚定，面对死亡的时候，一般人都会感到恐惧，强烈的恐惧之下，人很容易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到时候你们的计划会怎么样可就不好说了。”萧羽辉轻松地说道，丝毫不在意安·法蒂玛此刻的脸色已经黑得发亮。

“所以，你是想说，你的帮手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不是，但我说的帮手，可以帮助我帮助你们实现这个目的。”萧羽辉这话有些拗口，但其中的主体安·法蒂玛还是分得清，对方是在“抬高”自己的身价。

“你？我们不是早就合作了吗？那个女人不是确定要给我们制作国土炼成阵，到时候阵中之人，不管自愿与否都会被献祭掉，那又怎么会有你刚才所说的情况发生呢？”安·法蒂玛不是傻瓜，她猜测道，“还是说，你瞒着你的头头，单独过来和我谈话？”

“那你可打错注意了，我虽然是“引导”重置的核心之一，但实际地位却并不是很高，如果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萧羽辉摆摆手，“我的确是瞒着晴姐来和你说的，但这也是没办法，现在晴姐一门心思地钻在她那个莫须有的儿子身上，幻梦成真的第七次估计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出现的，那许诺给你们的“国土炼成阵”自然也就成了空谈。”

“这点时间我们可以等，没必要采取其他方式吧。”安·法蒂玛有些奇怪，那个女人的能力就是这点不好，虽然很超规格，但难以控制，需要时间才能实现相应的目的，但已经“合作”了这么久，当然不会因为她小弟的一句话而放弃了之前所有的努力。

“当然不是，”萧羽辉摇摇头，“我们要做两手准备，就算国土炼成阵完成，这次交流大会过来的可不仅仅只有菜鸟能力者，还有很多资深者带队，到时候炼成阵一发动，被人发现打破了怎么办？”

“所以，你想要做什么？”安·法蒂玛虽然还对萧羽辉有些警惕，但大概明白，这人想法可能有些问题，但目的应该还是与己方是一致的。

“我想要你和你们主教提一下，那些“不合作”的，就由我来解决，但需要你们的支持，放我的帮手进来。”

“刘清和，你要支持住啊，我们快出去了！”赵正用干草编了一条麻绳，绑住意识不清的刘清和，一只手拖拽着这位缓缓前进，沙漠的边缘肉眼已经可以看见。

“赵正……正哥？”

“不对……”

“水，水……水？”

“江……”

刘清和干枯的嘴唇中吐露出几个文字，赵正清晰听到，也不禁停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长相普通的室友。

这人，好像也有些特殊。

他是不是喜欢看《绝代双骄》来着？

难道是“代言人”吗？

但“代言人”不是“汤江波”吗？

又前进了许久，赵正终于离开沙漠，找了棵矮树，把刘清和丢在下面，自己去找水。

“他是不是你的代言人？”

赵正一边掐着手指一边找水源，这是一处小树林，应该会有小溪之类的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