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不好意思，长公主选择大杀四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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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高大的长公主坐于金座上，状似假寐，手里捏着一张血书成的字条。

女使打开香炉，放入点燃的香篆，几个黑衣暗卫提着一个生死不明、浑身是血的人进来，一把扔到波斯进贡的驼绒地毯上。

长公主缓缓睁眼，眸光清亮，“都下去吧。”

大殿里很快只剩下雍容高贵的长公主和脏污不堪的罪奴。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林修文呕出一口瘀血，颤巍巍抬头，盯着金座上雍容华贵的女子，一字一顿地念出这句诗。

和长公主手中捏着的字条上的诗别无二致。

他以为提起旧情，能打动她。

“林公子当真是才情出众，即使落到这般田地，也自有风骨。”

长公主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无情，“既然如此，本宫也有一句诗想吟，就当是赠与林公子的临别礼物了。”

“从此音尘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

长公主慢条斯理地撕碎纸条，碎屑被扔到脚边的地毯上。

闻言，林修文不可置信地抬头，“阿韵，你当真如此心狠？”

“程铮韵”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后变得充满玩味。

“你还有别的话想与本宫说吗？没有的话，本宫立刻就让人把你送回天牢。毕竟是要被砍头的人了，待在天牢等死，就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

“我扪心自问，从前我们没有山盟海誓，也算是心有灵犀，情投意合。你带兵抄我的家，让我全族下狱，如今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却张口就要与我一刀两断？”

“本宫叫你一声林公子，是顾念旧情给你体面，你却不知尊卑，还敢直呼本宫名讳。”

程铮韵，不，现在应该是秦郁舒了，觉得林修文真是自信又好笑。

她轻嗤，“你扪心自问了，怎么不问问本宫的心呢？你从前只说自己是穷秀才的儿子，可从没有告诉过本宫，你的生母是前朝公主，你母亲的部下跟着你，在密谋夺走我程家的江山！”

“倘若半月前，本宫没有带兵抄了你林家，只怕要不了多久，被赶尽杀绝的就是我程家满门了吧。”

林修文突然笑了，笑里带着几分苍凉和心碎，“阿韵，不，镇国长公主殿下，原来在你眼中，我们的过往，都只是我为了接近你的精心筹划吗？”

“嘶，本来还没想到这，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几分道理。”秦郁舒睁大眼睛，身体微微前倾，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她这般软硬不吃，林修文纵有三寸不烂之舌，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殿下既已在心中认定了罪臣的过错，罪臣无话可说，只是在赴死前，罪臣竟还有幸再一睹殿下风采……”

秦郁舒还想再说什么，余光却瞥见一坨不明物体向她冲过来，其间夹杂着一点寒芒。

行动比思考更快，等秦郁舒反应过来，她已经握住林修文的手，反将锐利的匕首刺入对方的身体。

利刃没入胸腔的刺痛袭来，林修文便知今日自己输得彻底。

他的手无力地垂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从前我与你并肩而立，知你武艺高强，身手不凡。你每多出一个手下败将，我都与有荣焉……”

如今对手换成他自己了，他才清楚个中滋味。

“都死到临头了，还是少说两句吧。”秦郁舒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仇恨。

秦郁舒的人生信条是，多死一个恨她的人，她的人生就更爽一分。

这么想着，秦郁舒大步上前，把没入林修文体内的匕首拔出来，再次狠狠捅了进去。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千方百计想见到本宫，是为了什么。可惜，那个爱你愿意为你退步的程铮韵已经不在了，现在的我唯一愿意为你做的，就是送你上路。”

“好死，不送。”

林修文英气的眼里充满惊疑，满腹疑问都没有问出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