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三层，餐厅比我家的杂货店还大。

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宁小楠母亲打发两个做饭的阿姨出去了。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宁小楠母亲一副慈母善目的样子。

“小楠呢？”我问。

宁小楠母亲叹了一口气，“她太任性了，因为你的事，我反对她，她居然离家出走了。”

“她现在在哪了？”我站起来，“我要去找她。”

“我昨天才知道，她在我的一个朋友家，她不想见你。”宁小楠母亲说。“你伤她的心了。”

“阿姨，是个误会，小楠误会我了，我喝醉酒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爱她。”

“我知道你爱他，向东，我相信你。”宁小楠母亲说。“向东，是我错了，我现在支持你和小楠一起跳舞，希望你们在一起。”

“真的，为什么你现在改变了？”

“因为，因为我看到了你，看到了你的执着，你对小楠的爱。”宁小楠母亲忽然抓起我的手，“向东，是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把胳膊收回来，“没关系，你没做错什么，我没钱，没房子，我配不上小楠。”

宁小楠母亲靠近我，抓着我的胳膊，“不，你可以的，你非常好，没问题，我相信你，我会帮你的，你和小楠会在一起的，向东，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夹鸡腿吃，这鸡是国外空运过来的，你要是没有喜欢吃的，你说，我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我忽然脑子有点晕，这个在我面前一直高傲，不可一世的女人，突然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陌生的女人，她甚至非常刻意的在讨好我。

“我都喜欢吃。”我说。“阿姨，你吃吧。”

“是吗？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啊，这房子真漂亮。”我说。

“晚上你别走了，我给你准备了一间屋，你晚上就住在这里吧。”

“不，不用。”我说，“我想去小楠的舞蹈教室去看看。”

“好啊，我给你拿钥匙，我这就给你拿钥匙。”

“不急。”

吃完饭，上了车，宁小楠母亲不时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不舒服。

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掐了一下大腿，感觉很疼。

进了舞蹈教室，宁小楠母亲拉开窗帘。

一阵风吹进来。

我坐在木地板上，手摸着地板。

宁小楠母亲给我拿了一瓶矿泉水，然后拧开盖子，“哎呦，这水放冰箱里太凉了，要不等一下喝。”

“行。”

宁小楠母亲把矿泉水瓶放在自己的衣服里暖着，“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阿姨，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吗？”

“可以，我在门口等你，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我今天哪都不去，我专门陪你。”

我脑子一阵晕。

“向东，你没事吧？”宁小楠母亲说。“你是不是渴了？你再等一会，是不是风有点大？我去关窗户。”

“我想油嘴了。”我说。

“油嘴，我知道，小楠给我说过，一个可爱的小老鼠，能听懂人说话，太神奇了。”

“它在我家了，你能不能把油嘴给我带过来？”

“好啊，我这就开车去。”宁小楠母亲说。

“你把舞蹈教室的钥匙给我吧。”我说。

“好啊，这舞蹈教室以后就是你的了。”宁小楠母亲把矿泉水放在地板上。“我这就去，马上就来。”

宁小楠母亲下楼，她上车的动作很快。

车子很快开出了我的视线。

我松了一口气，我把舞蹈教室的门锁好，下了楼。

出了小区，我接到文静雅的电话，她说有急事要见我。

十分钟后，文静雅开车过来。

上了车，看到她愁眉不展。

“什么事？”我问。

“我觉得葛丽莎出事了。”文静雅说。“两天了，我找不到她，她手机关机了。”

“失踪了，不会吧？”

“我感觉很不好，她可能出事了，她遇到麻烦了。”文静雅说。

“她遇到什么麻烦？”

“她不让我给你说。”文静雅说。

“说吧，现在可以说了吧？”

“不行，我答应她了。”文静雅说。“她喜欢你，你去抢银行这事，她是知道的。”

“是她给我通风报信的？”

“是的，那个电话是他弟弟给你打的。”文静雅说。

“我怎么帮她？”

“我不知道。”文静雅说。

“好，我让人帮着找。”我说。“她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真的不能给你说。”

“好吧，我现在去找人，你把我带到鸟围村，要报警吗？”

“我这就去报警。”文静雅说。

文静雅开车送我到鸟围村。

我召集锤子，馅饼凉粉等，让他们去找葛丽莎。

三天过去了，葛丽莎没有任何消息，小楠也没有出现。

这三天我没有回家，晚上翻墙去舞蹈教室睡觉。宁小楠母亲几次打我电话，要见我，我谢绝了。

中午吃完饭，接到卓军的电话，他让我去教堂。

还没走到教堂，就看到教堂门口巨大的小妖窝充气模型。

卓军从车上下来。“向东，你看够不够大？”

“真大，好看。”我说。“宁小楠会不会来？”

“我想她会来吧。”卓军说。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她。”我说。

“向东，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卓军说。

卓军走了，我从教堂拿了把椅子，坐在小妖窝旁边。

西边的太阳渐渐落山了，也没看到宁小楠的身影。

江帆走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欧娅蕾昨天走了，这是她枕头上的，我觉得是给你留下的。”

我看了看这张纸，上面写着：

在有仇恨的地方，让我播种仁爱

在有伤害的地方，让我播种宽恕

在有纷争的地方，让我带去和谐

在有误解的地方，让我播种真理

在有怀疑的地方，让我播种信仰

在有绝望的地方，让我带去希望

在有黑暗的地方，让我带去光明

在有悲伤的地方，让我带去欢乐。

主啊，请赐予我能力，

使我少求安慰，但去安慰

少求理解，但去理解

少求被爱，但去爱人。

因为：唯有忘却自我，方可回归真我

原谅他人，我们就被原谅

通过死亡，我们就会获得永生。

阿门！

“她没事吧？”我说。

“没事，她是笑得走的，大笑。”江帆说。“边走边笑。”

“不会疯了吧？”我叹了一口气。

夜幕降临，月亮挂上树梢。

江帆递给我一瓶水，“东哥，我熬不了了，我要去睡觉了。”

“你去睡吧。”我说。

“我在陪你五分钟，最后五分钟。”江帆说。

教堂屋顶忽然有一片光亮，屋檐上是一个个蜡烛。一个黑影在屋顶跳动着，大叫着，“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个问题。”

“谁在上面？”我说。“巴尔？”

“妈的，是这疯子，今天看到他在教堂里鬼鬼祟祟的，这疯子会把教堂烧着的。”江帆喊道，“巴尔，你给我下来。”

“你疯了，你让他跳下来？”我说。“我上去看看。”

“我靠，他好像要跳了。”江帆说。“我靠，他跳了，完了完了。”

巴尔跳下时，一个转身，手抓住了房檐，像一个杂技演员。

“我靠，真会玩。”我说。

巴尔踩着墙爬了上去。

“巴尔，你把蜡烛吹灭了，给我下来。”江帆喊道。

巴尔忽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