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林小北做了个梦，梦很乱。

他看到自己似乎头套着麻袋缩在厕所一角，对面是好多面色不善的人，自己拿这一块破碗还来不及砸出，就被人死死的摁在满是手纸的地上，接着，一声大骂，响彻四方:

“妈的，臭小子，谁让你强占公共厕所，不让人拉屎的。”

随后，林小北看到自己的房东，一个几乎一丝不挂肥猪男，黄善仁，推开人群，手里抓着一夜壶，就要把里面金黄色的液体灌进自己嘴里。

“别，我明天就交房租！”林小北吓得大喊一声，直接从床上坐起来。这时候他才发现，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那个去了，这里是医馆？”这一摸脑袋，疼得他倒抽冷气，头上缠着厚厚地绷带。林小北立刻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叫什么叫呀！发春啊！”在他身后，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护士，瞪着林小北，“你眼睛没事，记得每天来医馆换药！还有，赶紧下楼把钱交了，这是你的缴费单！”

说着，那护士就拿出一张白色的单子，拍在了林小北的被子上。林小北拿起来一看，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大约可以购买200斗米，相当于现在的1180公斤米。按照当时的米价和现在的米价计算，一两银子的价值大约为4130元人民币左右。一两银子能折算成1000文铜钱，相当于当时常说的一贯钱。

有没有搞错啊！我昨晚五百铜钱，全交给你们了，今天怎么还要交啊？林小北拿着那纸好像掉进了冰窟窿。他举着那缴费单颤抖着的问

“这位大姐，你看这上面，我就一个感冒，为什么要包起我的一只眼睛，还说我头破了？我头破了吗？”

“问什么问，赶紧交钱去！”那护士翻着白眼道。

“昨天那五百铜钱是挂号费，如果我们郎中都用几个铜钱的药把人给治好了，那医馆不是倒闭了。你到哪里找人给你包这冬瓜头啊！你个土包子，一看就不学无术，书都白读了”

“可是我，我真的没钱啊！”林小北不安的用手摩擦着裤子，低声呻吟道：

“什么？没钱!没钱你还有脸来看病呀”白衣天使显然是中文系毕业的，破口大骂，“我看你球，连工作都没有吧！你怎么不去死呀！你奶奶的，今天不交这钱，你这个世上第一垃圾，就别想走出这医馆的门！”

林小北看了看天，心道，你爷爷的，今天又是波澜壮阔的一天。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子忽然走了进来。吵闹的病房顿时变的能听得到心跳。一个正在啃鸭脖的病人，连骨头忘了吐，咕噜一声就吞了下去。

“小弟，我给你缴费吧。”说着，那女子一把夺过林小北手中的缴费单。对他挤了挤眼睛说:“你还认的我是谁吗？“

“……“林小北的脑袋一片浆糊，他搜遍脑海还是想不起这人是谁？

“哎呀，这里真是太乱了，我去办手续，咱转到特护病房里去吧。”

看女子去交钱，白衣天使悻悻地离开了。不一会儿，那女子就回来了，坐到了林小北的床边，削起了西红柿。林小北心中一暖。“我叫舒芙，至于是谁以后再告诉你。“

“舒，舒芙。这钱就当我借你的，……”他盯着女子看了半天，终于说出着这么一句不三不四的话来。

“林小北，是吧！”舒芙看了看病历卡，白了他一眼，把一个削的几乎只剩下一滩水的怪物塞进了他的手中，“你这安心睡觉，医药费呢，我已经给你交了。”

“大姐，你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以后好还欠你的。”林小北摸着脑袋，讪讪的说

舒芙的衣服总是随意搭配，看似没有固定的风格，但却总是干净整洁，她玩味的看了一眼林小北道:“好，等你有钱了再说。”

“对了，郎中刚才说了你有点奇怪，昨天伤的那么重，今天就好了。要不要再休养两天。“

“不了，这里太贵了。“

舒芙看林小北连连摆手，也不勉强，沉吟一下说”嗯！我刚听那护士说，你还没有工作。对吧。正好呢，我姐是饭桶学校的扫地的，我跟她说一声，你就到她那儿上班好了。”

“我，我能自己找工作……”林小北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

“现在我可是你的债主了，你要没工作，拿什么来还我钱！”舒芙说着，掏出笔，跟一只花蝴蝶似的飘到病房外面写完又跑了回来，对林小北眨了个眼睛，道。“你拿着这个，一会你就去饭桶学院报到好啦。正好有个洗厕所的缺。”说完，这小丫头风风火火地，拿起自己的外套就又跑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来，对林小北扮了一个鬼脸。

“拜拜啦，小弟弟！我有点事，不陪你了。到了学院，记得不要提我的名字哦。”

“小弟弟，得亏刚那个小姐姐，要不然你就悬了，这正德医馆可是有十几个护院。“见舒芙走了，隔壁床的一个阿姨忍不住低声的给林小北说了声。

把着手里湿漉漉的怪物，塞入嘴巴后，林小北感动的哭了，这人世间竟然会有人为一个陌生的废物付医药费，这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擦干泪水，抱起放在案上的一大袋西红柿，他幸福的离开了医馆。

怎么街上的人都对我笑啊？不可能呀，自己一米55的身高，体重都没能超过六十市斤。自从毕业成功后，林小北就觉得自己更像是披着斗篷的打气筒。难道是那一砖头让自己变帅了？林小北扣着虎牙思考着。

“妈妈，快看，独眼僵尸！”一个萝莉的很粉嫩地小朋友，一边拉着自己妈妈的手，一边指着林小北，奶声奶气地说道。

“去，别瞎说！”还是人家大人比较会说话，那当妈妈的连忙拍拍自己的小女儿，指着林小北说道:“这是独眼龙弟弟，下次记得礼貌用语。”

“知道啦，独眼龙弟弟。”小萝莉很懂事立刻改口道。林小北摸着自己被纱布缠住的脑袋嘟着嘴，独眼龙哥哥好不好，人家可比你大多了。

怕自己污染空气，林小北低着头惭愧地离开了人民广场。饭桶学院离这里很远，他摸了摸自己兜里的几个西红柿，打算步行过去。

很快，当他干完两西红柿时，就来到了东大街古玩市场。他有点累了，就在椅子上做了下来。突然想到了自己在道德课上问的语文老师借故上厕所，直到下课也没回来的那个问题。

一次饥荒，一百人，只有一人份食物，而他们家中都有依赖他养活的老人。你是道德的让大家平均分配一起饿死，全做一个不孝子。还是你道德的让大家争而你不要，坚持做个不孝子。

当你做不孝子的时候，大家会说你道德高尚还是说你道德败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