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涵当机立断，将匕首从自己的右手中拔了出来，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她花两秒瞄准一个傀儡，随后用力甩出，这把匕首就像一只飞鸟一般朝空中飞去。

她又迅速拿出几张折叠的符箓插在右手伤口上，静脉、动脉像许多条非常纤细的小蛇一般，朝飞出去的匕首蜿蜒窜去。

在匕首碰到傀儡之前，血管用那飞快的速度先触碰到了匕首，随即血管立刻螺旋着、纠缠着地布满了匕首的各处。被晶莹剔透的血管缠满的锋利匕首很快一囗气扎进一只傀儡的头额里，宛如青色鼻涕般的粘稠恶心液体从它的“伤口”溅射出来，并且这溅射还是有规律的，三快二慢。

这只被匕首扎中的傀儡挣扎了一番，血管从匕首处开始往它的伤口内蔓延，很快它的身体就被何雨涵彻底控制。何雨涵一边躲避着从高空丢下来的匕首，一边操纵着这只傀儡朝自己的同伴下杀手。

这傀儡瞬间从下到上将另一个傀儡劈成两半，傀儡的残骸从空中坠落发出沉闷的响声，从天空上纷纷扬扬洒下了些模糊血肉。

何雨涵一看，午饭差点就要呕了出来。傀儡身体里面的每一个零件都是用不知名的血肉粗糙的雕琢而成，那些黏腻腻肉乎乎的零件相互摩擦，发出宛如大声咀嚼口香糖的声响。并且零件之间又带有拉丝的像青色鼻涕的粘液，就像是充当润滑剂一般到处都被注满了。

在傀儡的头部是同样被切开两半的肉球，其表面凹凸不平十分粗糙，肉球表层就像是漆黑的乌鸦羽毛一般。肉球里面是一颗不断卷曲蠕动的大脑，就像是肿胀的一条条蛆虫般一伸一缩的纠缠在一起。

整个肉球中基本都是那种宛若青色鼻涕的黏稠液体，骨刺到处蔓延，整个大地上弥漫着那种黏腻液体的气味。

突然，锣、钹、鼓、唢呐、胡琴等乐器演奏的乐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些乐声纠缠在一起相辅相成，构成了一场盛大的百戏。遮天盖日的身体上缠满头发的傀儡们纷纷涌向何雨涵所在的地方，各执各种兵器虎视眈眈的站在屋顶上盯着何雨涵。

何雨涵正暗自思量该怎么办，一个身穿提线木偶戏服装的人缓缓从阴影中走出。他没了一条腿，只能靠一条血肉齿轮不断转动的机关腿更好的行走。

“公济笥的玄素，你可知我是谁？”他问。这个人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斗笠上缠绕着黑线，周围吊着五吊零零散散的铜钱。他脸上戴着一张被雕琢得栩栩如生的人脸木质面具，但却让人怎么也看不清楚，就像是在梦中见到的人一样。

何雨涵完全不废话，开口念诀，之前遇到的那两位打更人突然感到肚子一阵绞痛。

不久，他们的肠子就像蟒蛇一般沿着他们的食道从嘴巴里钻出来，在肠子的一端赫然长着一张狰狞大口，一张分叉的符箓成了它们的舌头。它们迅速穿梭，很快就来到何雨涵身边并且顺着腿缠上她的身体。

那个人看到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你这畜生，居然又去害人！我就是很久以前被你抢了钱财还被你废掉一条腿的陈家班的陈静候，今日找你，不仅是为了报一日之仇，更是为了为民除害！”

说罢，他的双手在空中上下舞动，似在弹奏琴弦又似在按摩。在慷慨激昂的乐声中，何雨涵提起自己的方天画戟冲上前去，灵活地躲过傀儡们的攻击。切开傀儡的脑袋，一脚将几名傀儡踢开，随便一刺就贯穿了几个傀儡的胸膛。恶心的粘液四处飞溅，破碎的齿轮到处都是。

陈静候似乎觉得自己势在必得，操控着多个傀儡围殴何雨涵和她缠绕在身体上的两条宛如蟒蛇的肠子。这两条肠子的狰狞大口十分锋利，大张着一张嘴就能把一个傀儡的脑袋咬的稀碎。对了，还有之前被操控的傀儡和她一起进退。

何雨涵很快就厌倦了这场闹剧，“我看你也不是好人啊，为了报仇无辜的人的性命都不在乎，这些怎么看都是人做的吧？”不料，陈静侯的脸上真露出了良心被谴责的难堪的表情。“不是，我就是那么随便一说，结果真的是这样啊？”

“你这丫头！”陈静侯勃然大怒。

何雨涵心中暗想：“他以前遇见我的时候我还是男性，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现在的样子？谁干的？”刚想完她就将方天戟插在地上，让傀儡帮自己拖延时间。

她用刑具扒下自己的一张张人皮，用自己的新鲜血液在人皮上画符，一阵狂风吹过，顺势将这些人皮符箓吹在那许许多多的傀儡身上。

符箓刚碰到傀儡上面符箓就迅速极度张开，紧紧的包裹住傀儡的全身使它们难以动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应该是身体里面的符箓和食心虫积攒过多了吧。”

何雨涵又将不少折叠起来的符箓插入自己的肉，仿佛无穷无尽的血管从她的全身上下四处逸漫开来，就像是一条条细小的沾满血液的丝线直接透过人皮符箓扎在傀儡们的身上。

浑身血肉模糊没有剩下多少皮肤的何雨涵很快就将大部分傀儡收入掌中，成为自己手下的玩物，身体上下每一条蔓延出来的血管都是丝线。

随着一声声爆竹声响起，傀儡们在何雨涵的控制下将人皮符箓撑破开来，提起各自的武器，就像大海上的海浪一样冲散陈静候剩下来的小部分傀儡。如果不用人皮符箓困住傀儡的动作，估计自己的血管还没触碰到它们就被它们用武器缠住了。

何雨涵提起自己的方天戟，又快又稳的向陈静侯冲去，他想逃跑，但他害怕的双腿一直在发抖，始终挪不动步伐。

“不、不要！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陈静候惊恐地求饶，但何雨涵的方天画戟猛地刺出，直接洞穿了陈静候的咽喉。何雨涵并不觉得这样就能放心了，又开始像剁肉酱一样剁着他的尸首，直至他的干尸遍体鳞伤。

乐声，停了。

血液和粘液混合在一起，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本来只是想透透气……咳咳咳……没想到……咳咳……深吸一口气味道会变得这么重……咳咳咳咳咳……”

她开始指挥着被自己控制的傀儡将陈静候的尸体和其它傀儡的残骸收集起来，堆放在一处。何雨涵从道袍中取出一张张红色符箓，贴在这些残骸上。

“一灼之火能烧万物，物亡而火何存；一息之道能冥万物，物亡而道何在……”连那些延伸至天穹之上的肮脏头发也渐渐从下往上烧去，火舌沿着头发而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