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捏着宝石，鸿雪发出质问，顺便还在烤肉串，一手抓五根。

人群散了，酒意退了，他们一起回到营地，隔着篝火相对而坐。绯月和铁宝鸡已经睡去，甚至打呼噜，夜翼还在巡逻，唯一的第三者只有站在鸿雪旁不知所措的小黑。

“我干什么。当然是在表达爱意，有点心动吗？”沈丛明则是在享受夜翼多此一举留下的烤肉。

他对鸿雪的爱意不多，还得向大脑的情绪管理中心“借款”。早在多元六世纪，像鸿雪这样的兽耳人种就在实验室中诞生，然而却天生有着严重的生理缺陷，一经报道，就被全部封禁了。

这可摧毁了不少人的梦想。在许多虚拟作品里，长着兽耳的人类可爱，灵动，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揉。但在现实里，他们却天生畸形，多数夭折，就算能活下来，也不得不面对严重的神经问题，社会歧视问题，有许多都走进了马拉住的那幅画里。

即便如此，虚拟现实一经推出，兽耳人种还是作为一大情绪价值消费品广泛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甚至推动了实体商业的发展。面对沉痛的历史，许多玩家选择了活在当下。

因此，沈丛明对兽耳人种不抱好感。他的朋友曾问过他，“按正常逻辑，你不应该对他们感到同情吗？”

当时，沈丛明想了很久，再给出一个答案——这不冲突。现在，他对鸿雪的感情也差不多。

鸿雪的耳朵抖了抖，说：“骗人。”

“怎么这么说？”

“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一脸悠闲地吃肉？”

“你是指我的表现？这就好比买彩票，”沈丛明吞下一口肉，“额，买宝石，即使绝大部分都是假的，也可能有一个异类的真品，刚刚告白，和心爱的女孩相对而坐的小男孩，即使绝大部分是拘谨害羞的，也会有像我这样故作镇静的人。懂吗？”

鸿雪的左耳僵硬地转动，就像卡壳的齿轮。归正后，她停下烤肉的手，看着沈丛明，说：“骗人。”

“你……”

“从一开始你就在骗人，每句都是这样。”

被看穿了，也不算件坏事。她说的对也不对，沈丛明总喜欢把话说得真假参半，有时连自己都分不清。

“还是喝醉时候的你比较可爱。你说的对，”沈丛明扔下签子，哐当一声后，滚在平整的泥土地上滋滋作响，“但我是真的想了解你，铁叔说我必须获得你的同意，才可以加入调查队。”

“我不同意。”

“也是呢。”

鸿雪烤完了肉串，淋上墨紫色的酱汁，正准备送进口里，却被沈丛明无情打断。

“能给我吃一块吗？之前绯月就给过我，那可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美味。”

鸿雪放下肉串，闭上嘴，犹豫着。沈丛明则用轻快的语气说：“求你了。”

鸿雪皱着眉头，看沈丛明那副狗摇尾巴的样子，心里发怵，一没忍住，给了他。得了肉串的沈丛明露出小人得志的奸笑，一脸享受地吞下。

随后，以狐狸般的眼神看着鸿雪，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同意我加入调查队，而我保证不会破坏你和铁宝鸡，绯月，夜翼这三人的关系。”

“哈？”听到这话，鸿雪刚放入嘴中的烤肉又幸免于难。

“你先别急着拒绝……”

“我拒绝。”

“你拒绝不了。只要你接过了那颗红宝石，你就拒绝不了了。”

一甩手，“巴洛克义眼”被扔向沈丛明。沈丛明没有去接，任凭它砸到自己身上后在地上打滚。小黑飞过去把它捡起来，靠向鸿雪，被推开，只能委屈巴巴地飞回去，用翅膀夹着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