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达？”沈丛明正脸仰视可可，“一会不是要一起吃饭吗。”

远处，传来嗡嗡的虫鸣，一只蚊子咬住沈丛明的手臂，一掌下去，却被它跑了。沈丛明盯着蚊子，直到它消失在空中。

可可微微低头，说：“骨遗先生今天要招待教会人员。”

“那就别来邀请我啊，你们都是这么交朋友的吗？”

“是我交代不周。”

“算了，一个人吃也不错。作为补偿，那五万现在就给我吧。”

“这……”

可可并非给不出，民间能使用面额最大的货币是“甲千元”，半径一厘米左右，重三十来克，系在腰上的布袋能装上百枚。只是这些都是商会给的，用作私人，他实在过意不去。

“不给也行，从今往后，别来找我了。”沈丛明挥着左手，从可可身旁走过。

可可犹豫着，最后还是转身，挑出五十枚甲元，递了上去。“请原谅。”

“谢谢。”

计划通！沈丛明笑嘻嘻的接过来。他生出一种既视感，觉得自己好像某些古代言情小说里的“绿茶”。不过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不重要。

走过集市后，还要穿过一小片林子，就可以到商会驻扎地，帐篷和洞穴。如果换个方向，“恶魔之口”就在那静静等着。

“可可，我问你，”把玩着装钱的袋子，沈丛明说，“你小时候受过歧视吗？”

“歧视，我不明白。”

“就是受到排挤，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冷落在一边，差不多这样的意思。”

可可以沉默表达了肯定。在皓月江国内，在长云教的势力范围里，亚人种从来都是遭到歧视的，教典有言“人尊而兽鄙”，那么，介于人和兽之间的物种，地位只能比不会说话的动物要高。骨遗家是少数例外，他们的族谱里有不少亚人。

作为路上的闲聊，可可给沈丛明讲了讲小时候。父母把他卖到骨遗家，原以为会过上猪狗不如的生活，没想到，这里的人却给了他如人一般的尊重，他就像真正的家人，融入到这个大家族里。

作为骨遗捉月的侍从，可可从小学习武艺，除了和黑铁无锈对峙的那一次，皆尽到了守卫的职责。

“这样啊。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就是以情感为枷锁在利用你。你看……”

“沈丛明，骨遗家族是我的恩人。”

“恩人？”沈丛明停下脚步，“所以你肯为了他们做任何事。”

“当然。”

“所以就算是死也无所谓。”

可可突然注意到，沈丛明走的方向和商会驻扎地的方向有偏差。忽有一阵大风刮过，树枝折断，鸟窝摔下来，蛋液流进泥土里。可可不觉地握紧拳头，全身肌肉绷紧。

沈丛明抬头望了眼，问：“所以，你是为了骨遗捉月来杀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