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道’是静之根，虚之果，道之用则在于显化出能知能见的世间万物。”

“何以至此？那就是‘化’。道化阴阳，阴阳两分后，与无，与不同的有，和合而成了万物。成为金、木、水、火、土、及生之物等等。”

“从而，万事万物中便有了不同的相对两面，各有各的阴阳、矛盾。比如，水和火是一个东西的两面。反之，我们说这个东西遇到能成为水的无和有时，而显化成为水，遇到成为火的条件时，成为火。”

“水火相对，水重而下行，火轻而向上；水实有而透明，火虚无也透明。”

石九的话字字珠玑，如春而润万物。众道士忘却了外物，只有耳边回荡着石九的声音，众鸟兽全部趴伏，不停磕头，感恩戴德。

石九顿了顿，接着又道：“我们来说说水，水从哪来？又去了哪？乌云为何能落水，只因构成它的有与无因缘和合而成。”

“缘聚而来，缘散则灭。你是我，我也是水，它无处不在，只是我们没有能聚合的条件，因而无法显化而出罢了。”

石九说到这，伸出一指，忽地一个水珠便在指尖凝聚而出。众道士无比惊愕，不愧是小祖师爷，虚空凝水，这般道法修为堪称神迹了。

石九停顿了一会，待众人心神稳定后才继续开口：“看，只要明了水火之本源，若我手上具足了能聚合成水的条件，那么现在……我就是水。”

紧接着石九又将水珠散去。

“看！若我散去聚合条件，水便隐藏不见。但你不能说，看不见便说没有水，水依然在！故，白云能生水，大地能生水，火亦能生水。”

“不同的条件成就不同之水，有九渊之水，粘稠树汁，血之水，有毒之水，无根之水。”

顿了顿，手一招，一片树叶飘落在手中，“所谓悟道的深入程度和境界，就像我手中的这片树叶。”

“你看见被灰尘蒙住的树叶，你会说树叶就是灰色，如果深入了解，你就知道树叶是绿色，这两种认知的不同，便是境界。但二者都是肤浅的认知，只停留在‘有’的境界。”

“如果感悟再深入，你就知道这绿叶是生命的一种‘有’的显化罢了。在人为人色，在兽为兽色，在花为花色。当进入这一层，就进入了‘无’的境界。”

“如果再深入一层，你就知道此树叶是非叶的聚合。也就是说，这树叶是光、土、水等元素的聚合之物。”

若再深一层，便是万物同属一根源，这树叶和你我，以及我手中拂尘并无区别。直至万物都出自那虚无的道一。”

石九说着，手中的树叶成为一缕拂尘，而后随风飘扬。一只喜鹊忽地飞出，衔着拂尘丝便高飞远去，引得鸟兽一阵骚动，个个露出不甘、懊悔和羡慕神情。

石九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说这些，无非是在论道之理。”

“也就是说，要证悟大道，便要时时心中有道，所见世间万物皆归于心，皆为证心中之道。所谓心中有道，则是心致虚静，保守恒一，返还初心。”

说完石九便停顿下来闭口不言，只是静静地看着讲坛下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