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大队的大队长冯明廉的想法，也差不多。

在他看来郑春花的婆婆石婆子，把一个还没满月的孩子往后山扔，自然是心狠。

这又不是早几年闹饥荒，大家都吃不饱肚子的时候了，一个孩子随便怎么也能养活，所以他也批评过石婆子。

但是石婆子扔的毕竟是自家孩子，就算过于心狠，那也是他们自己家的事情，早些年这种事情，大家都见多了，跟外人没有关系。

他批评过石婆子以后，石婆子胡搅蛮缠不听，他也就没有再管了，终究是家务事。

现在听到又是害人命，又是违法，冯明廉有些害怕，也有些不服，把自家孩子扔了，事情哪里就这么严重了?

那些孩子生下来，发现是个女娃不想养，直接溺死的，都没听说有什么事啊！

心里面这样在想，冯明廉嘴上也就这样说了，“那些把生下来的女娃直接溺死的，也没听说他们是害人命，违法了啊！”

钱大姐心里面的想法同样也差不多，尽管对冯婆子的做法十分义愤填膺，可是在来冯家大队的路上，她不也觉得这是小事！认为冯家大队不管，也是不想把这个事情闹大，不能说有什么大错。

只是她毕竟是在公社妇联做干事，哪怕是以干部家属的身份被安排进来的，同样没有多少文化。

但是每天那些会不是白开的，那些文件也不是白学的，比起冯家大队这些从小到大就没接受过什么教育的社员，思想觉悟还是要高一些。

在听过潘慧和陈骄阳的话，尤其是陈骄阳那一番孩子再小也是一条生命，直接把人往山里扔，跟杀人没有区别的话以后，她对着冯明廉施压的时候，就也用了这个理由。

不过现在被冯明廉这样一问，毕竟不是自己的想法，钱大姐也有些被问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她看了一眼陈骄阳，就说道：“小陈，你跟冯队长说说，这种做法为什么是害人命、违法的。”

陈骄阳作为新人，尽管一开始是打算好好看看这些前辈的做法，并不多说多做什么。

现在听到钱大姐的话了，还是开口说道：“冯队长，要是这个石婆子不是把自家孙女儿抱到后山去扔了，而是抱别人家的孩子去后山扔了，你说这是不是害人、是违法的?”

从刚才钱大姐和这个冯队长的对话里面，陈骄阳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冯队长的文化水平并不高，哪怕钱大姐已经明明白白说出石婆子做法是在害人、是违法的，冯队长依旧不理解。

所以陈骄阳开口的时候，就想尽量用比较容易让人理解的话，来把这个意思说明白。

她的这个做法也算有效果，冯明廉马上就点了点头，“当然，把别人家的孩子往深山里面扔，这不是黑了心肝嘛！不是害人，是在干什么?”

见状，陈骄阳就接着说道：“既然扔别人家的孩子是害人，为什么石婆子扔自家孙女，就不是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