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范家小女的及笄礼到了。李老夫人早就为她置好了头面衣裳。范家是大户，届时京都的青年才俊都在场，也是其他未婚女子想看的时候。

小壬还没想好怎么做，裴钰上次就见过她了，对她起了疑心，这次难保不会发现些什么。

马车不一会就到范府，李老夫人拉着小壬与几位夫人寒暄之后，便让小壬去与后院的女孩子一起游玩。

但逛了好久，依旧没人与小壬多说几句，小壬是养在乡下庄子的女儿，与京都城内长的小姐相比，是很粗俗了。即便是几位衣着华贵的小姐，却也没有真的说些什么，只是不愿意攀谈，倒是有几个男子隔着湖朝她指指点点，她习武多年，不会这点视线都感觉不出。

她带着予桃准备找个幽静的地方坐坐消磨时光，毕竟被人当城外的猴看确实也令人不快。

她往偏僻处走，看见不远处竹林里冒出一截亭角，她抬脚就往那去。

看到一绛紫色衣袍与浅青色裙摆交缠在一起，她又看，那姑娘似乎不太愿意啊。

她正迟疑要不要出手，却被一声厉喝打断。

“你们在干什么！？”只听唰的一声，腰间的佩刀已经拔了出来。

是与裴钰一个货色的，只是比裴钰风骚许多，耳边掉着鲜红的流苏，面色比裴钰白净些，看样子，是哪个将军的儿子。

绛紫色身影闻声拂袖，颇为不满。

“我与小竹没有什么，希望小元将军莫要乱想。”说罢，撇下那名他唤做小竹的姑娘，大步离开。

那女子有些僵直转过身去看那个什么小元将军，小壬和予桃躲在繁茂的竹林后，两个人不约而同默不作声。

“多谢小元将军。”

“没什么好谢的，只是怕宁玉姐姐的哥哥和她的庶妹搞在一起，坏了她的名声。”他收了刀，没看她。

小竹十指缠着很紧，隐隐发白。

“你自甘堕落，不要影响宁玉。”

宁竹抬头，问他：“那我要怎么做，我能像宁玉一样有先生教，有资格名满京城，大逆不道又超凡脱俗？”

小壬已经忍不住了，无意间折断了竹枝。

“谁？！”

“小元将军此话有失偏颇，我方才明明看见，宁竹满脸不愿。”

小壬从竹影中走出来。

“你又是谁？”

“吏部侍郎李章之女，李慈。”

元听对她倒没有那么重的戾气。

说些客套话，又看了看宁竹，眼里化不开的厌恶。离开了。

她这才转头看宁竹。

“多谢李小姐。”

看起来是个清秀可人的姑娘。

“不谢。”她没有多问刚才的事。耽误了这么久，正事儿还没干，她带着予桃和宁竹告辞。

她走后，宁竹手开始发抖，她扶着柱子，眼睛发红，肩膀抖动，无声的，落下好多泪来。

京都多山少水，会凫水的人不多，这些个公子哥可不屑于学，不过裴钰不同，他十三岁随他父亲去南方平过战乱，多水战，会凫水是基本功。

她慢悠悠地走过裴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