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往昔，他也没能学会怀疑，在失去记忆的现在，怀疑给予自己信任的首序，甚至是怀疑本身，都是一件极为困难，下意识难以想到的概念。

他只会觉得，首序在一种基于逻辑的猜测中，总是拥有对他人言语与思绪惊人的洞察力，就像是观察毒虫、飞沙、天色、夜幕、暗箭一般，这种能力有相对高的准确度，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作用了。

“我们现在——”于是，在首序的长篇大论后，博士也只好用干瘪的言语描述。

“不就是建立在技术决定上的公司框架吗？”

至少、大概、可能、也许，会比原本构型好一些，但也可能坏不少，都只是遥远过去漫长沉淀中，所开出的，并不怎么出彩的花朵。

而用数据、图片、文字所堆砌起来的社会图景，将之营造出的某个剪影。

与他在漫长战争中彼此对局的，曾经与首序交谈过的，患有严重的矿石病的，强大而自由的，名为青其光的人类。

或许才更像是电影中或要被旧时代压垮并击败，将要带来前所未有新时代的主要正面角色。

在这种可能部分符合事实的考量中，连同思绪或许也应该从另外一个角度出发。

“你是愿意相信并支持我的吗？”

“是的。”

“那就是远处模棱两可的反对，来自对过去怀念的支持，还有被这种怀念裹挟和强迫的，模棱两可的支持。”

“在这种分类中，耀骑士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为什么要这样问？”首序少见地，表达出惊诧的情绪。

“感觉不像是同路人。”

那种乡间的游侠，正义感过剩的人，会怎样看待他这种用人命做棋子的战争狂狂徒呢？

基于应有的往昔，还有他人对自己的观点，掺杂着下意识的思绪，博士小心翼翼地考量与权衡自己的人设。

“其实也差不了多少。”首序摇了摇头。

“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突然沉重了不少。

如果要从逻辑的角度揣测与考虑，可能是会想到了过去相对笼统的失败。

因为不好找出理由，也就只好表述为只差了一点点。

“那些学生后续会怎么处理，你问过具体情况了吗？”博士连忙转移了话题。

“凯尔希女士会做出妥当安排。”

来自首序的，过分熟稔的句式。

“还有那些新兵，他们其实就和被耀骑士带出来的学生一样，都处于青春期。”首序做出了跳跃性的言谈。

大概是他觉得有必要就此给过去的博士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