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紫菀跟着裴沛然拾阶而下，二人皆是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压抑，不多时二人再次回到了营地之中，不曾想迎面撞上的确是裴紫菀在此地极少数发自内心厌恶的人之一

杜蠹迎着裴沛然与裴紫菀走来，他先是皮笑肉不笑的朝着裴沛然行了一礼，而后毫颇为轻浮的说道：“哟，裴大人和紫菀一同散步呐？”

裴沛然眼神冰冷，“不错，杜督军若是得空便窥视我的行踪，倒不若上点心让营中将士们过个好冬。”

“呵。”

杜蠹有些不屑的冷哼一声，他看着一旁裴紫菀毫不避讳道：“裴大人，上次我与你说的三皇子甄选王妃秀女一事，现在可有答复了？”

裴紫菀联想到此前裴沛然对其所言，登时瞳孔放大，连忙扯住裴沛然的衣袖，嗫嚅道：“裴大人…”

裴沛然并未回头看向裴紫菀，而是挥动手掌带起劲风给了杜蠹一击狠辣的掌掴，裴沛然语气不善道：“杜督军，你是以从七品督军之身向我这正四品的光州军政使，讨“说法”吗？”

杜蠹左脸飞速肿起，原本尖嘴猴腮的他此刻半张脸却形如猪头，倒是为他那张可憎的脸平添了几分滑稽

待杜蠹自震惊回过神来时，他咬牙切齿道：“好好好，裴沛然，你不是想让营中将士过个好冬吗？现在我告诉你，别想了，兵甲钱粮我半分都不会申报，我本好心向你提议将你义女献与三皇子纳一个投名状，自此便是我们的一员了，如今你掌掴于我，如今看来你的心还是向着前代隐太子是吗？”

杜蠹一脸狠戾地看着裴沛然，裴沛然不止大笑，“我这一掌挥与不挥，于你而言，于军中将士而言到底是大差不差…”

裴沛然顿了顿，“不过大厦将倾，朝你掌掴何尝又不是对那幕后祸首小小的，如同三岁稚童般的反击呢？”

裴沛然森然道：“不出三月，烽火遍光州，到时我便要看看，你和你主子能不能摘的干净！”

此言一出，杜蠹又惊又惧，他色厉内荏道：“裴沛然，你在危言耸听什么！光州承平日久，每年冬天那蛮子虽会来犯境，不过那次不是死几个人便匆匆了事，而朝廷却要为了那不痛不痒的几个人每年为你们拨出‘大笔’兵甲钱粮，你们不感圣恩不说，还时常口出背逆君上，诽谤朝廷的狂悖之言我…”

裴沛然冷笑一声打断道：“杜督军，我能挥出第一掌，又何尝不能挥出第二掌呢？”

这次杜蠹是真害怕了，他一边退却一边嚷嚷道：“裴沛然，今日之事我必然如实上报，你和你手下那群恬食君禄的蠹虫就等着被革职流放吧！”

说罢杜蠹便捂着他那滑稽右脸快步跑开了

裴沛然不止冷笑，“话虽如此，只过不裴沛然能不能等到被革职那日到底难说啊。”

“紫菀，咱们回营吧。”裴沛然语气淡淡道

裴紫菀却一言不发，神色黯淡，良久才抬起头，泪眼婆娑道：“裴大人何必如此？若由紫菀一人能为营中将士换来充足的兵甲钱粮，又有何不可？”

裴沛然叹息，“紫菀，你看裴大人我可像是落魄到了要卖儿卖女的地步吗？”

“可，可是再不济也不必掌掴那杜蠹呐！”裴紫菀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