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章 十年遗患(1 / 2)从猎户开始闯荡江湖首页

“阿晨最近不是事务繁忙吗?怎么有空到这边山门来拜访?”

“冲哥说笑了。这是在怪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谁敢怪少掌门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句难听的,阿晨没来登门,不知道多少山院偷着乐?来,里面聊。”

白晨省跨进大院。

他身后远处,是一个牌楼,牌楼上写着“槽食院”。

两人坐定,白晨省先行开口。

白晨省:“冲哥,近来生意如何?”

对坐之人哈哈一笑:“阿晨也知道,槽食生意,一天就是一个价。今日是赚的,可能明日就亏了,在所难免。”

白晨省:“冲哥拜在六师叔门下,但是又不像六师叔那样直冲。”

许冲省笑着摆手:“我是弟子,师父信任我才将这差事交给我。徒不议师,况且阿晨不是来说这些客套话的。阿晨应该在忙三师叔之事吧,却不知道怎么有空到槽食院来?”

白晨省也笑了:“看来冲哥骨子里和刘叔叔一样,也是直率之人。”

许冲省却突然压低了声音:“阿晨,我问个本不该问的问题,你别见怪。听说,昨晚又出了人命,当时你还在现场,有这回事吗?”

白晨省神色一黯:“是。三师公本来准备收的徒弟,发现了刺客。那刺客本事不小,他打斗不过。”

许冲省了然,抬头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白晨省收拾情绪:“冲哥,你年岁比我大,经验比我多,有些事向你请教,你不在意吧?”

许冲省摆手:“可别。我虽然年岁比你大,但我拜师可比你晚。你是省字辈首徒,论辈分我得喊你师兄。你请教我,说出去山上别把我骂死。你单说,我知无不言就是。”

白晨省笑:“江陵城的鲜阳米庄,冲哥可有听说?”

许冲省:“你这就白问了。做食槽生意,鲜阳米店不知道那可以不用干了。怎么,这米店和三爷有关?”

白晨省:“那倒不是,只是有些事想问问。鲜阳米庄最近有将生意扩大到江陵城以外的打算吗?”

许冲省愣了:“鲜阳米店会不会扩张生意这是他们的生意问题吧?这好像不是我该知道的吧?”

白晨省端起茶咪了一口:“但我听说冲哥很擅长与人聊天。和那些商人多少聊起未来能否稳定供货,所以谈及未来打算,难道不是冲哥的常见聊法?”

许冲省无奈地笑:“阿晨啊,你这是揭我老底了啊。和鲜阳米店是老熟识了,经常见面谈的确实就是这么几件事。”

白晨省:“那是有还是没有呢?”

许冲省:“没有。我从未听说他们有扩大经营的打算。而且也不现实。没有了栖霞山,在别的地方再开分号,哪有那么大的主顾?”

白晨省:“哦,原来如此。那是不是可以说,鲜阳米庄过去一直、并且在可预见的未来都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

许冲省:“可以这么说。”

白晨省:“那我就不明白一件事了。米庄的老板,刚刚上山分到住宿的第一时间,在没有什么大的生意变动的情况下,不仅有人拜访,甚至是六师叔亲自拜访。”

许冲省不说话了。

白晨省嘴不停:“我经历过的拜师会也不止一次,鲜阳米庄的老板进内门拜访也不是一次两次。哪一次他不是亲自上门见六师叔?什么时候他重要到让六师叔亲自出面去见他?”

白晨省的眼里带上了些微寒光:“冲哥刚才说和鲜阳米店是老熟识了,经常见面谈的那个人,应该是冲哥吧?”

许冲省:“晨师兄这是在怀疑我?”

白晨省:“那倒没有。我只是很好奇一些事情。”

许冲省:“比如说?”

白晨省:“比如说,六师叔那晚和米庄的老板谈了什么。比如米庄老板为什么要去白虎剑庄的院子。比如白虎剑庄的人为什么要跟着一个米庄老板来六师叔这里。比如白虎剑庄的那个严……”

许冲省:“严鸿羽。”

白晨省:“谢谢。严鸿羽,他听了谁的谬论,居然以为我是小师叔的徒弟。”

许冲省倒是笑了:“你知道得真不少。是白虎剑庄的那个领师跟你说的。”

白晨省:“所以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你对六师叔说了什么。”

许冲省笑了:“白晨省,你不会以为这件事是我在背后捣鼓能捣鼓出来的吧?”

白晨省一愣。

许冲省:“你太高看了我。你太低估了师父。你也太高估了你自己。这么说,你想想,就凭我,能让我师父,食槽院的掌院,大晚上去见一个商人?或者这么说,有人能够让师父去做他不想做的事吗?”

说不出话的人身份发生了对调。

许冲省:“白虎剑庄的人可能告诉了你很多,比如严鸿羽在这里说了什么,接着这个严鸿羽又如何去到了肃正院做了如何的证言。进而让你怀疑这件事是我背后指使。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许冲省:“作为首徒,你对宗门的历史知道得想必比我深刻些吧?你对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有多少了解?”

白晨省呼吸一滞:“足够多。”

许冲省根本不在乎白晨省是不是在撒谎:“既然如此,你该知道十年前那次事情对门内多少产生了影响。你以为是我?动动你的脑子,谁能让师父做出这样的事?你不会以为这件事只是师父一个人在做吧?”

白晨省几乎是难以置信:“许冲省你真敢说话啊。不止一位门内长老参与刺杀门内长老,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许冲省的笑带上某种癫狂:“那又如何?我是被审讯记录了吗?我有签字画押吗?都没有。你就算说出去,也是你狂犬吠日的胡言乱语。”

“白晨省我告诉你。你现在在这里质问我,是因为你自持少掌门。若不是你的身份,你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白晨省桌子下死握住剑的手突然松开。他注意到一件事。

“六师叔在哪里?”

许冲省笑得依然癫狂:“在哪里?在内门讨议的大堂,所有内门长老当然都在。”

“内门讨议?我怎么不知道?”

“讨论的就是你,你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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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冲省是个商人。

或者说,曾经是个商人。

直到一次他租的船被水鬼凿穿了底。他差点死在水鬼的刀下。

十多年累积的家财一朝散尽。

可仍然不够。

他的生意一直以来也许有,却极少出大问题,因为他的生意并不是他自己的。

里面有一些州县胥吏的参股。

所以当意料之外的水鬼将船凿沉,将货悉数劫走,却放了他人一条命之后,那些参股之人理所当然地怜悯他刚捡回一条命。

然后逼他最后一次按往次生意的分红将钱款交付。

走投无路。

有一个人来找到了他。

那个人告诉他,他的债务,那个人可以先行帮他垫付。但是这些将转化为另一种形式的欠款,他需要为另一个主人来赚取这部分费用。

理所当然地,他将会受到自己新主人的保护。只要他确实地还清款项,就不会再有人来纠缠他的旧债务,也不会有人再来寻找他索要盈利。

不,不能叫新主人。应该叫做师门。

他问那个人,为什么找上的是他。

因为他会做生意,而且做得很不错。而现在他需要帮助。所以他继续做生意就好了,别的都不应该由他考虑。那个人回答。

他哪有选择?

堵他家门的泼皮无赖手里拿着什么的都有。

但来找他的那个人手里拿着的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