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眉顺目，很是乖巧。

太后站在凉亭外，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眼神中并无不满，才让宫人扶着她进了凉亭。

赵今朝低着头，见太后进来，看了一眼身旁被花枝树叶弄的一团糟的桌子，才忙不迭的开始收拾起来。

“不必忙活了。”

太后坐下，才出声阻止，赵今朝讪讪的停下手上的动作，柔声应答了句：“是。”

“你唤作今朝？”太后问。

赵今朝点头，不卑不亢：“是，母后取的。”

太后点点头，抬手招呼她：“来，到哀家跟前来。”

赵今朝没犹豫，乖巧温顺的走了过去，太后握着她纤细白嫩的手，神情突然有些恍惚，她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三月刚满的十九。”

太后点头，神色越发感慨，喃呢着：“明阳若是活着，也该是你这般大了。”

明阳公主，是南疆皇帝的第三个孩子，也因其活泼开朗的性格，最得太后喜欢，巧合的是，她和赵今朝竟然同岁。

可惜天意弄人，那是一年开春，御花园湖里的冰还没完全融化，九岁的明阳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独自跑去冰面捡掉落的风筝，冰面裂开，她失足掉了进去。

听说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冻硬了，那之后太后大病了一场，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

这些，都是后来赵今朝从照顾她的宫人口中得知的。

此时，赵今朝只是任由太后握着自己的手满眼惆怅，稍作感慨，太后才又道：“是个标志孩子，快坐。”

赵今朝顺势坐下，看得出来，太后对她的影响还算不差，至少是有可以交流的地步

太后看向桌上的插花，仔细瞅可好一阵子，虽然还没完成，但无论从手法还是配色来看，都是不差的。

于是，太后又是一阵由衷的夸奖：“手倒是挺巧。”

赵今朝腼腆的低头轻笑，太后又转头看向赵今朝，问：“见过世子了？”

闻言，赵今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却欲言又止，不再说什么，神色间是有些勉强。

太后自然知道自己谢江礼是个什么德行，心中不免也有些五味杂陈，但也还是道：“那孩子，确实有些不上道，不过，也不是多坏的孩子，就是缺个能管得住他的。”

她说着，语气顿住，看向赵今朝的眼神带着一丝期许，赵今朝对上她的视线，心中不止冷笑，虐杀三任妻子，这还不算坏的？

这么想着，但赵今朝并未表达出来，面上依旧是那副懵懂但从容的样子，太后语气微顿又道：“哀家瞧你是个好孩子，将来啊，也是能管的住那混小子的，哀家看好你。”

“……”赵今朝沉默着，心中不屑，但面上还是羞涩的应答：“多谢太后娘娘，日后，今朝一定好好照顾世子。”

管他做不做得到呢，反正先答应下来，反正说句话的事，又不是什么多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