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章 睹仁师处事(1 / 2)辽宋轶事续首页

次日北孤起床后来找沈世南,在他的帮助下找了几份职务,一是做账,一是教书。白日里负责教那些刚搬入城的金人学书,闲暇之余便帮着做他沈家的账本,一日下来真是累得不行。北孤夜晚才回屋,颓废的向床榻走去,一头栽倒在上面,涵江坐在床沿拍拍他的背,问道:“这一日下来做的怎样,挣了几个钱了?”北孤将头埋着说:“别提了,得亏我还是金人女婿,那些金人留了三分薄面,我都不敢想我那些辽人平日做生意要收多少欺凌。”涵江替他把衣服脱下,问道:“你去教书还有人敢来寻瑕伺隙?”北孤翻身坐正对她说:“当时我正领着学生朗诵,突然有三俩人闯进来,一把掀了案台,说我和他们不是同族,以教书为由妄图淆乱弟子。若非同门女真先生为我开脱,还真不知道怎么过去。我遇到麻烦还能依靠关系得到帮助,其他人受了压榨,又有谁能及时挺身呢?”涵江不应,招呼他用膳,说道:“我随父亲南下征战,见过太多这样的。屠戮洗劫、横征暴敛,是战争带来的,这种绝不是以一人之力就能解决的。你能放下身段切身去体验,了解底层百姓的辛酸已经很难得了。”

寂静的冬夜里鹅毛大雪纷飞,寒风呼啸,涵江在做教案,涵江已经入睡,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月光慢慢隐去,寒气渐渐加重,阿鲜敲门进屋轻轻将们掩上,未北孤递来一杯姜茶,说道:“姑爷,喝杯热茶吧。”北孤问道:“怎么你还没睡吗?”阿鲜说:“正好我也睡不着,看主房的灯还亮着就来看看。”北孤捧起热茶,小啜一口,对她说:“有劳了,你去吧,我的事也快完了。”“姑爷……”阿鲜望他认真工作的样子,不免有些沉迷,突然唤了他,北孤不解地问:“怎么了?”阿鲜摇头退下,说道:“姑爷也尽早睡吧,明天还有职务呢。”

此后的几天也如第一天般平静,直到有一天北孤发现班上的一个契丹学生一连几天没来上课,问到底下的同学皆说不知道,北孤于是独自前往学生家中问明情况。见是北孤,家主耶律首恭敬接引,北孤说明来意,耶律首便叫来长子耶律酬,对北孤说:“这孩子不知道倔什么,怎么打怎么骂也不肯就课。”北孤将耶律酬揽到身边,说道:“小酬,这几天你都没来上课,你不知道先生有多担心。”“大人在问你话呢”耶律酬低头不说话,其父要来要揍他被北孤挡住,北孤将他呵退并对耶律酬说:“小酬平时勤奋好学,听无巨细,记无巨微,是个好孩子,一连数日不去上课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这儿没其他人了,你且放心跟先生说吧,先生一定不告诉其他人。”“先生,我……”耶律酬刚开口却被吓住,如鲠在喉,浑身战栗,北孤注意到他脖颈有淤青心里有了方向,安慰道:“别害怕,小酬你还不清楚先生吗,正义又爱民,又是同胞,你且放心跟先生讲,是功课太难,还是讲义不懂,先生都会帮你。”耶律酬抬头望他,放下郁结,吐口说道:“先生,我跟你讲你一定不要告诉其他人。”“小酬讲的事,上不及天,下不至地,只有你我师生二人知道。来,击掌为誓”北孤举起手与耶律酬相击,耶律酬才敢说道:“先生,完颜将他们一直欺负我,辱我身世,抢我零钱,时不时还殴打我,我很害怕,忍受不住才不肯去上课。”北孤问道:“他们打你哪里了?”耶律酬便露出部位给他看,北孤望着不少的青紫,义愤填膺,遂慨然拍案,喝道:“这些家伙!”耶律酬细声问道:“先生,我该怎么办?”北孤徘徊,认真思索后说道:“小酬,你这几天先不去私塾,等先生真正处理了这件事你在去。这些日子你好好养伤,晚上等先生放工后来给你补课。”耶律酬向拱手拜谢道:“感先生大恩,无以为报。”“平等待人,保其身安,师者之本分也”北孤俯身抚其头顶说道:“这件事还得让你父母知道,我亲自去跟他们解释,让他们给你擦点药,做好吃的。”耶律酬点头,等北孤向其父母解释后,跟他学习近些日没学的课业。

等到戌时中北孤才离去,站在门檐下北孤披上蓑衣,戴上斗笠与他家人道别后准备上路,耶律酬跑来递上一杯生姜茶,作献茶礼道:“先生,天寒地冻的,请饮完此姜茶再上路吧。”北孤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作辞拜别。梁正城的冬夜里,北孤护紧蓑衣顶着风雪依循车辙走,路边人家紧闭门扉,守门犬蜷缩身体不再叫吠,更夫缩紧衣冠怠于叫夜蹲在街边朝北孤问好。北孤来到面店,花钱买了一袋馒头再去那个院落里见那些受冻受饿的辽人,这袋馒头完全够分给他们。当时所有人正围着大篝火取暖,火烧的焰气弥漫着死腐的秽气,催人泪下,使人恶心,北孤不能久待流泪而去。

回到府上时已是人定,北孤推开房门带着雪花入屋,阿鲜上前为她拿住蓑衣斗笠,关切地问:“姑爷去了哪里,受了什么苦,让人好担心。”北孤走向屋里坐在涵江对面,手捧热茶暖手,涵江问道:“去了哪里,这时候才回来?”“没什么,只是几件小事”北孤简单回答,阿鲜走来细问:“姑爷吃了吗,有什么想吃的吗?”北孤说:“没什么想吃的。”涵江调侃道:“东北风吃饱了,这顿冷的。”北孤说:“真没什么,谢谢你们关心,只是我自己的事在困扰着我。我的一个学生受了霸凌,我在想应该怎么办?”涵江说:“这有什么难,‘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对别人怎么做的,使之在他身上也发生一次。”北孤说:“这样做与施暴者不是一样的吗?”涵江说:“一味说教对于这种恶少并不会改正其劣根。你不让他深刻认识自己行径的恶劣,日后不仍会怀恨在心报复举检他的人甚至变本加厉霸凌更多人。”北孤点头说:“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不过我还是需要你帮助的。”涵江说:“晚点再说吧,先跟阿鲜去用膳沐浴吧。”

阿鲜送北孤入浴后静待旁边,突然问道:“姑爷晚间去了哪里?”北孤说:“去忙关于工作上的事了,你放心好了,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不是的,我是担心你……”阿鲜感觉说漏了连忙捂住嘴,北孤说:“阿鲜……夫人那边可能需要帮助你要不要去看看?”阿鲜恭步退下。

深夜,北孤躺在床上,涵江坐在他身边说道:“我伯父有一子,年十又三,身强体壮,性情豪迈,可以担任。”北孤问:“蒲察将一行共三人,只他一人能否招架过来?”涵江又给他推荐了俩人,都是军官的家的长子,北孤觉得可行此事便这么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