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破开灰雾，苏叶脸上微不可察地露出喜色。

然而就在即将刺中之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突兀笼罩心头，惊得他瞬间汗毛倒竖。

退！！！

刀尖已经触在了苍老皮肤上，仅差毫厘便可重伤陆沉，苏叶却没有丝毫犹豫，果断抽身后避。

但还是迟了。

一只枯老手掌轻飘飘地拍出，仿佛无视了空间阻隔，径直印向胸膛。

苏叶只来得及横臂挡在胸前，下一瞬便感到筋骨断裂般的剧痛，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狠狠撞在石壁上。

“咳咳——”胸腔仿佛被撕裂，全身气血翻涌倒卷，正中那一掌的左臂更是直接失去了知觉。

扶着石壁艰难站起，他目光越过烟尘望向深处，却惊骇见到那道苍老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身旁一团灰雾悄然浮现。

“砰——”又是一声闷响，苏叶将匕刃横在身前，整个人被轰得在地面上擦出深深划痕。

终于稳下身形，他难以置信地望着不远处那张目露阴鸷的面孔：“你能动？”

突破洞玄境，需渡小丹劫。小梓那记暗手，分明已经将他彻底限制。

“你……你突破了？”

不、不对。

这股力量虽强，却显然还达不到第三境。

否则哪怕被气劲波及一下，他也必然重伤。

苏叶咽了口血沫，仔细打量片刻后，嘴角浮现抹狰狞笑意：“归元后期……原来如此，你主动堕了半境，强行放弃突破，以此来破除了小梓留下的暗手。”

陆沉面色铁青，浑浊双眼中满是阴鸷与震怒。

他谋划许久才寻得这次突破的契机，却不想中了那贱婢阴招，如今更是被逼得主动破功，甚至毁了以往的根基。

如何不气！

“小子，我会以你残魂，来祭此战之辱！”

洞窟内的天地灵气瞬间暴动，百川归海般朝陆沉周身汇聚，化作灰雾壁障，将四周重重封锁。

苏叶神色骤变。

他自身也曾达到过这一境界，深知其中恐怖。

一境之差，宛如天堑，这种伟力根本不是如今的自己可以对抗。

否则早就察觉到异常的他又何需忍耐到今天？

刹那工夫，灰雾将整个洞窟弥漫，苏叶略一恍神，便感觉意识浑噩，眼前浮现种种光怪陆离的幻象。

“蜃气！”

识海中彼岸花散发出灼热气息，死死护住内心一丝清明。苏叶刚回过神，眼前一只干枯手掌便陡然放大。

“噗——”

硬生生受了一掌，狂暴劲力便再度自四面八方轰下。他的魂力所剩无及，只能用来抵御灰雾侵蚀，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攻击，只能凭借灵活身法不断腾挪闪避。

却依然被余波震得嘴角溢血。

怎么办？

这样躲下去只会疲于奔命，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听我说。”

苏叶正心急之时，脑海中突兀响起一道有些熟悉的柔和声音。

空灵中带着些许慵懒。

“谁？”

“听我说。”

声音再度传来，终于听清了的苏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被掌印拍中。

“死妖女，你还知道出来啊！”

这嗓音，分明是那鬼棺中差点强娶了他的黑裙女子！

“听我说。”

“老子听着呢！你再不出手就得守活寡了！”

那声音顿时沉默了半晌。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险些让苏叶破口大骂：“我早就死了，守活寡的是你。”

“…………”